宋乘衣幾日未曾見到師尊,半點訊息皆無,仿佛自那日起,師尊再也不想見到她。
但好感度手镯上的數字卻在不斷的變化。
今日上升幾點,明日便下降幾點,一天甚至來回搖擺多次,幾次低至零點,但最終還是平穩地落在了原點14上。
宋乘衣并不十分在意好感度的高低,她更加看中的是師尊情緒的起伏。這意味着師尊對她感情不是一成不變的,這是意料之外。
雖然這中間也有些差錯。
差錯之一是她原本可以少受傷,但最後卻傷得很重,尤其是右臂的劍痕,深可見骨。
不過宋乘衣體質的緣故,隻要不是涉及根骨的傷痛,身體一般都展現出驚人的恢複能力。
如今堪堪過了幾日,便已經開始逐漸愈合。
差錯之二便是她腕間這黑線。她修冰雪道,便為了遏制黑線蔓延,如今已是不能。以至于宋乘衣不知道何時,這顆不定時炸彈會爆發,讓她淪為暫時性的廢人。
不過即便那時她失去了靈力,她也還有劍靈在身側。
之所以人人都想擁有屬于自己的本命劍,就在于本命劍有更大的可能性,能孕育出劍靈。
劍靈對于主人來說是把利器。
一方面劍靈可以與主人共同修煉。
劍靈修行速度越快,那麼其修行産生的靈力也會同等地加在主人身上,同理宋乘衣修為越高,劍靈也随之更強,相當于一個人修行,卻有雙倍的功效。
另一方面,無論劍靈身處在哪兒,隻要主人呼喚劍靈,隻要劍靈的意識是清醒的,那麼劍靈無論在何地,都可以快速出現在主人身邊。
總體來說,宋乘衣得到的東西更多,而這些差錯是在可控制範圍之内的,所以她可以接受。
這般想着,宋乘衣發現她已經有好幾日不曾見到靈危了。
宋乘衣感應着靈危的所在地,最終定位在昆侖玉坤山的九重試煉台。
試煉台共有九層,是專門提供給弟子們比試地方。
弟子們可以為了分辨修為深淺而争鬥,也可為了争奪天材地寶而比試,也有愛好看頭破血流的修士,一擲千金,專門設置獎勵,鼓勵血腥鬥争……
上了試煉台,便是對手,保證公平公正,生死不論,即使性命丢失,也是自己的選擇,任何人不得找對方的麻煩,否則将受到刑罰司的制裁。
可以說九重試煉台是昆侖山上唯一的無法地帶。
靈危去了這地方?
宋乘衣給靈危在劍宗外門弟子處挂了牌子,在昆侖山,他會被視為外門弟子。
宋乘衣并不害怕靈危有危險,但她不希望靈危在昆侖山上做錯事。
靈危自從化形後,便總精力無限,早出晚歸地跑出去,不知做些什麼事,好像外面有很吸引他的東西。
宋乘衣這幾日在師尊避而不見後,便一直修行療傷,因而與靈危便也碰不上。
宋乘衣并不想拘束他,他既已化形,便有自己的想法和意志,和獨立的人無異。
但靈危的性格需要管束。
他生為靈物,無所顧忌,也無任何俗世的道德觀,加之其是由宋乘衣的劍骨催化而成,修行速度極快,目中無人,倨傲又強硬,除了宋乘衣的話,别人很難控制他。
宋乘衣前往試煉場。
剛到那兒,便看到一大群弟子将試煉場被圍的水洩不通。
但宋乘衣并沒有朝着台上看去,她的視線定格在台下一角。
那是靈危和蘇夢妩。
蘇夢妩傷口本不重,現已完全恢複,近日便又開始了在昆侖上課。
她站在靈危右側,眼神不時朝着試煉台上看了幾眼,随後又貼近靈危對他說些什麼。
靈危雙手抱胸,側臉看上去有些緊繃,雖然有些不自在,但也沒有抗拒她的靠近。但眼神并沒有看向蘇夢妩,隻顧着朝着台上望去。
宋乘衣站在光線晦澀不明的暗處,并沒有吸引到任何弟子的注意。
試煉台上,兩個修士相對而立,此刻正在打嘴炮。
“你必須道歉,宋乘衣的名字也是你能喊的。”
“你管我喊誰呢?你算哪根蔥?”
“小爺是你爹!”
圍觀的弟子們瞬間哄堂大笑,堂上那男弟子的臉漲得通紅,咬着牙道:“耍嘴皮子誰都會耍,咱們台上見真章。”
說及此,那男弟子便拔劍而出。
對面錦衣華服的少年也并不畏懼,迎面而上。
那少年穿着華麗而張揚,一襲紅色衣袍,錦衣玉帶,腳踏黑靴。
他的臉宋乘衣也異常的熟悉。
少年容貌俊美,長眉飛鬓,古銅色的肌膚,一雙貓眼常常揚起來看人,顯得乖戾異常。
靈危隻覺得這聲音異常地熟悉,但聲音對不上号,皺眉問道:“這誰?”
蘇夢妩:“他是晏樂峙。”
靈危終于記起來了。
蓬萊少主,也是被魔魇附身差點死亡的晏樂峙,魔魇被宋乘衣斬殺于劍下。
靈危眯了眯紅眸,望着晏樂峙。
晏樂峙身上的靈氣法寶非常之多。
一會兒搞個金剛罩,将自己籠罩其中,可以屏蔽一切的傷害;一會兒扔個機關傘,如針眼般大小的花針,暴風驟雨般朝着那名男修襲去,一會兒又搞個幻影鏡,無數把利劍如同實質,猛烈地朝着對手而去……
這些法寶就像不要錢似的扔,那男修哪裡見過這樣的打法?很快靈力就要被消耗殆盡,台下蓬萊的弟子們皆是呐喊助陣。
人群中一片沸騰。
靈危是因為聽到主人的名字才來到這兒。
聽了幾茬話加上蘇夢妩的講解,他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晏樂峙竟然是因為宋乘衣才上場的。
台上的男修總是在各個地方說宋乘衣的壞話,各種造謠,說的甚為難聽,不知為何被晏樂峙知道了,便找到了他,發生了争執,因而有了現在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