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林默明顯感覺到姜鶴的體溫在升高,即使電影院内一片漆黑,跳動的光線編織着電影的序曲,依舊能看清某人從面頰處攀爬起粉蒸蒸的雲彩,一路延伸到雙耳尖。
“鶴鶴,你哪裡不舒服嗎?”
“我.......”
溫亦寒那邊用了點力道,牽着手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扯。
姜鶴的臉更燒火了,“沒.......沒事,接着看電影吧。”
若是再往溫林默的這邊靠攏,恐怕他的手臂都要酸了。
姜鶴幾乎是四川變臉,扭過頭看溫亦寒的表情十分嫌棄,“請不要騷擾認真看電影的人,不然就請你滾出去!”
溫亦寒并不所動,單手扶着下颌一本正經,另一隻手依舊緊緻地拉着小竹馬,開始欺負姜鶴的小手指。
“電影院裡要安靜觀影,鶴鶴。”
啊啊啊!!
姜鶴實在不好意思在公衆場合發飙,即使四周根本沒有幾個人影,他也決不能在溫林默面前體現出自己的幼稚。
成熟的男人肯定能自己找到解決辦法的。
一定能的。
一定.......
姜鶴想了一整部電影的辦法,在電影結束的字幕條不斷翻滾時,捏了把溫亦寒的臭手,皮笑肉不笑說,“我能上廁所洗個手嗎?”
溫亦寒一臉稀松平常,“需要我幫你拿什麼東西嗎?”
老子隻需要你放開手!
姜鶴終于甩開纏人的五根,氣鼓鼓地到洗手間。
溫亦寒期間一直在玩他的手指,現在搞得每根手指都又酥又麻,又濕又軟,黏糊糊得沾滿了兩個人之間的味道,每根手指都泛着些紅,多少還有點微腫。
救命啊!怎麼看怎麼猥瑣!
快點洗掉!
姜鶴找到洗手台上的自動洗手液,将雙手放置在最下面的噴頭,迫不及待等着洗手。
衛生間門口的氣氛俨然有點劍拔弩張。
溫亦寒把沒吃完的爆米花筒,連帶自己與姜鶴喝完的塑料杯子丢進專用垃圾桶。
一轉身就與溫林默正面相對。
溫林默一般比較愛藏着喜怒哀樂,今天多少有點繃不住了,眉宇間的不喜已經趨于極限,眉心微微蹙成“川字”。
他說,“溫亦寒,你這樣有意思嗎?”
“什麼?”溫亦寒臨危不亂,眉眼淡淡着用随身攜帶的消毒濕巾擦了手指,“我有點沒聽懂你的意思,能否再說的詳細一點?”
溫林默知道他明知故問,有點被氣笑說,“死纏爛打的太明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假如我這樣含蓄地說,你應該是能聽懂的吧?”
懂?
非常懂。
“謝謝你的好意,”溫亦寒又丢了并不怎麼髒的濕巾紙,“隻要我不覺得羞恥就行了,大概除了死纏爛打之外,接下來溫公子還會看到投石問路、摸石過河、破釜沉舟等一系列操作,關鍵的是,最終能挽回姜鶴才是我的目的,你管我使用什麼樣的手段,高尚的或者下作的,說句不好聽的,與溫少爺有何關系呢?”
“自然與我無關,”溫林默看出他的言行逐漸偏離軌道,朝着偏頗的方向前進。
衆所周知,雄性在求偶的途中向來是無所不用其極的,若是連溫亦寒這樣的人都開始要耍無賴了,那他其實完全也沒有必要再端着。
什麼人格魅力,行為魅力,紳士風度之類的,全憑個人的真本事。
溫林默說,“你是直男,而我和姜鶴都是天生的GAY,我隻是想告誡你一聲,不要因為姜鶴被搶走,所以産生了過激的占有欲。”
“你和姜鶴的感情是很牢固,但是若将它上升到情愛的高度,我覺得你可能還沒做好準備。”
“你現在隻是被暫時的情緒占領了意志,等你最後付出了時間、付出了改變,發覺自己根本沒有辦法長時間的與姜鶴維持愛情的這個高度。”
“溫亦寒,你覺得誰會最受傷害呢?”
溫林默抛出了一連串的問題,以求以理服人。然而這些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說辭,在對方耳中不過是永遠吹不到赤道的西伯利亞寒流。
溫亦寒一改表情,鄭重其事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做事底線和行為準則。”
“就像我發現自己是溫家的冒牌貨的時候,第一時間所作出的選擇是好不逗留地離開。”
“可是在愛情這件事情上,我有自己的主張,我能更清晰地分辨出愛和友情,你我對姜鶴都有一顆真心,不分孰輕孰重,若是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我隻能說,我永遠不會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