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昭儀……哦不,婕妤娘娘正等候在那裡。”福恩說道。
隔着一些距離,白绯寒看到,裴宥聽後連頭都未曾回半分。
玄色轎辇離開……
白绯寒聳了聳肩,準備待在此處等到裴宥下朝。
等候的時間太過無聊,白绯寒便蹲下來,拔着周圍的草。
等到玄色轎辇再度經過之時,白绯寒蹲着的周圍的土地已經變得光秃了許多,衣裙也被草汁染上了鮮嫩的綠色。
福恩看着那被禍害了的草地,眼皮直跳:“陛……陛下,那可是趙國進貢而來的植株,很難養活的。”
裴宥眼皮都不擡一下:“讓她拔。”
他不信,白绯寒會每日都在這裡等他,更不信,這片草地能夠徹底被她拔秃。
白绯寒看着那轎辇越走越遠,氣得跺了跺腳。她生得一副好皮囊,舉手投足之間皆是風情,常人求她看一眼都求不到,他裴宥,憑什麼對她置之不理啊?
“不氣,不氣。”白绯寒順了順氣,擡腿跟上那轎辇。
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解藥!
——
禦書房内,裴宥一想到白绯寒,便看奏折看得心不在焉,更别提門外的福恩還一直在說話。
福恩急道:“陛下,娘娘下了廚房,廚房走水了!”
裴宥放下奏折,閉眼揉着眉心:“那便救火。”
最後由于廚房走水,耽誤了禦廚們做午膳的時間,裴宥餓了肚子,心情蠻不暢快,反之,白绯寒心情大好。
午後。福恩急道:“陛下,娘娘将池塘裡捉來的錦鯉烤成了焦炭!”
裴宥放下奏折,閉眼揉着眉心:“随她去。”
在白绯寒将第四隻錦鯉烤成焦炭之後,裴宥卻仍不出來見她,她丢下那塊魚炭起身,直奔禦書房。
福恩急道:“陛下,娘娘沖禦書房來了。”
然而還未等裴宥放下奏折閉眼揉眉心時,門外的白绯寒便一把将福恩拉開,擡腿踢開了禦書房的門,快步走了進來。
“孤讓你禁足,你還出來做什麼?”裴宥擡眼,對上白绯寒那雙狡猾的狐狸眼時,冷若冰霜。
白绯寒察覺到了裴宥的變化,上前一步湊近:“你又發什麼瘋?”
裴宥聽後冷笑一聲,擡手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扯了過來,白绯寒一個不留神,便被裴宥掐住了脖子摁倒在了書案之上。
“孤且承認,孤喜歡你的身子。”裴宥彎下腰,發尾吹落在白绯寒的臉側,他用拇指在白绯寒頸側那跳動的脈搏上輕輕地摩挲着,就仿佛她整個人,都盡在他的掌控之中,永遠對他忠誠。
“你呢?就這麼想要當貴妃?急不可耐?”
手指逐漸收緊,窒息感竄入腦中,白绯寒微微地蹙了蹙眉,用力想要将頭側向一邊,然而裴宥卻不輕易放過她,力度一轉,強迫白绯寒同自己對視。
他曾很多次地近距離看過她,卻從未有過像今天這般,想要在她清醒的時候,将她最真實的一面看出來。
白绯寒烤了他養的錦鯉,還烤得并不好吃,甚至給她自己的臉上抹了幾道黑印,像個花貓一般。
清醒的白绯寒在感覺到難受的時候,并不會像醉酒時的那般,撓自己的手,她太過倔強,不想讓自己在他面前敗下陣來,哪怕她隻是承受着痛苦的那一方,她隻是默默地忍受着。
裴宥怕她會背叛甚至會傷害自己,便想要完完全全地掌控她,可是……
“罷了,”裴宥松開掐在她脖子上的手,用指腹抹去她頰側的黑印,“你不走,孤走。”
身上那道力度突然抽離,白绯寒起身,卻隻能看到一道裴宥落寞的背影。
走出禦書房的過程中,裴宥一直都在想,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對她心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