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幾分鐘,就經曆了被摸腿,摸-胸,和強吻。
辦好手續上樓的時候,徐礦整張臉都是黑的,偏偏始作俑者還一臉無辜,就這樣睜着倆大眼睛,盯着他看。
電梯裡,徐礦沒忍住,伸手按住郁書青的額頭,輕輕地往外推了把,語氣很兇:“再看剜你眼。”
對方的睫毛抖了抖,随即委屈地撇了下嘴巴——
徐礦在心裡默數,三、二、一。
“叮!”
随着電梯廂打開的清脆聲響,郁書青毫不猶豫地開口:“那我就打斷你的腿。”
徐礦拖着人往前走,兩根手指捏着房卡:“我跑得快,打不着。”
郁書青跟得有些吃力:“……砍你手。”
“别這麼兇殘,”徐礦刷開房間門,在燈光亮起前,嘴角挑起一絲很淡的笑意:“給我的手留着,伺候完你再砍,成嗎?”
他按着郁書青的後背,給人推進屋子,一路上壓根就不帶停地踢開浴室的門,直接給郁書青扔了進去。
随即使勁兒阖上了門。
他就知道,以前的郁書青是個小心眼的讨厭鬼,現在的郁書青就是個喝醉了的讨厭鬼,哪怕你就嘴上說他兩句,人家也絕對不吃虧,都暈乎成這樣了,還要強撐着頂嘴。
徐礦大喇喇地往沙發上一躺,擡高音量:“你先洗澡……”
洗個冷水澡,一切都好說了。
但話沒說完,又被徐礦吞了回去。
怪怪的。
他不是沒跟朋友們一塊開過房,打電競或者期末周的時候,幾個男生滾在一張床上睡覺都很正常,任誰也不會往多餘的地方想,可唇角似乎還殘留郁書青的氣息,也不知道這人今晚喝了多少,愣是給自己腌入了味,那股淡淡的酒香依然萦繞。
徐礦的手頓了下,表情有一絲不自然。
他并不歧視同性戀,事實上,徐礦身邊的朋友也有不少是同或者雙,隻是可能由于圈子的原因,或者運氣不好,他身邊的通訊錄朋友,就沒一個能談得長久的。
所以才有那句話,說能談三個月就堪稱金婚。
今晚的聚會,也是徐礦一個國内好友組的局,這位彩妝小零名叫商騰,人挺好的,就是情史特别豐富多彩,原因無他,隻怪商騰眼光和旁人不一樣,看中的全是鋼鐵直男。
商騰一開始特奔放,在社交平台每一張黑皮體育生的照片下面,都發送自己跪地對鏡的自拍:“哥哥超市我。”
可謂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燒了那麼長時間,愣是也沒吃上幾頓,一顆小心髒被傷得都碎成渣了。
那郁書青的性取向,也是同性嗎?
他感覺,郁書青和那些朋友不太一樣。
說不定就是喝多了吧。
徐礦的手指劃開屏幕,決定先給商騰說一聲自個兒得遲到,然後問下有沒有認識郁書青的,趕緊來一個照顧,他可不想繼續在這兒待着。
雖然沒談過,但徐礦心裡清楚,他鐵直。
對男人的身體沒有任何興趣。
與此同時,手機也正好響起,商騰的名字明晃晃地出現。
徐礦按下接聽鍵:“……喂?”
“你怎麼還沒到啊,”那邊應該比較嘈雜,商騰幾乎是扯着嗓子說話的,“就差你了!”
徐礦看了眼浴室,指尖不自覺地在手機側面點了點。
……為什麼還沒聽見花灑的聲音。
暈倒了嗎?
“喂,”商騰追問道,“你聽見了嗎?”
徐礦站起來往浴室走:“嗯,我這邊耽誤了下,得晚會。”
也不知道對面又說了句什麼,徐礦的手虛虛地搭在門把上,沒推,表情也沒什麼變化。
“商騰,你再笑成這幅鬼樣子,我就挂電話了。”
“别挂——”
那邊抽筋一般地笑了半天,突然開口:“哎呀不行,實在憋不住了……我和阿熊在一起了!”
徐礦愣住了。
“沒想到吧,”商騰繼續道,“我也不知道我們是怎麼看對眼的,就那天我倆喝酒,一塊兒罵男人,然後他哭着說自己好久沒開張了,我說我也是……就,反正喝多了點,晚上不小心滾了床單。”
阿熊這人徐礦也認識,算得上商騰的“閨蜜”,同樣也是一位花枝招展的小零,徐礦毫不懷疑,這倆人在一起,半個月就能用完一整塊眼影盤。
他沉默了會,有些心情複雜。
槿汐,蘇培盛,你們也是宮裡的老人了,怎麼還做出這種事情了呢……
大概是感受到了徐礦的無語,商騰聲音放低:“哎呀,這不是酒精的催發嘛……”
酒精。
這兩個字在徐礦的腦海裡過了遍,像條滑溜溜的魚似的,從他的嘴巴到胸口,再到被郁書青摸過的大腿,都仿佛跟着沾染上了甜膩的燥熱。
而就在這個瞬間,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忽地往前沖去,一腳踹開了浴室的門。
蜷縮在角落裡的郁書青,正一下下地點着腦袋,馬上就要睡着。
“……抱歉。”
徐礦理虧,他用領帶給人家雙手綁了,還忘記取下來,怪不得郁書青進浴室後半天沒水聲,原因都在這兒。
他給商騰簡單說了一句,就挂了電話,快步走到郁書青面前,伸手把人抱了起來。
柔軟的床褥凹陷下去,對方渾然不知似的,側着臉,呼吸很重。
徐礦半跪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給領帶拆開,他剛才有點生氣,下手的時候就沒輕沒重,果然,那雪白的手腕上,已經出現了通紅的勒痕。
可還不如郁書青的臉頰更紅。
徐礦正在猶豫,要不要給郁書青揉一下手腕,就在這個瞬間,對方緩緩地睜開眼睛,朦胧的視線仿佛終于找到焦點,定定地注視着徐礦的臉。
隻是隔了層盈盈的水汽,使得男人的面目有些模糊不清。
郁書青舔了下自己的嘴唇。
而這個距離,也足以令徐礦清晰地看到,上面的那枚小痣。
很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