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聾啞男被吓得神神叨叨,一直瘋狂搖頭,什麼也不說,甚至還甩開了高男人遞過來的紙筆。
壯漢脾氣不好,一把抓住聾啞男的衣領子,甚至還拎起了他,一臉兇神惡煞,“你想死是不是?我問你情況呢,有用的東西你一點都沒撈到是吧?”
原來,壯漢是一開始和男人起過争執的那個人,他現在盯上聾啞男,無非是想将其利用,為自己撈一些好處或打探消息。
聾啞男是個殘疾人,按理說他身為弱勢群體,本該受人同情,但卻從小到大一直被人欺壓,遭人唾棄。
前些年,聾啞男在一個流浪老師父的帶領下,學會本事後,開始了偷雞摸狗的行事。
他被警方抓過,還留下了案底,也就是近幾個月來,打算改過自新回月城老家過日子。
哪知道在這次的列車,碰上壯漢那幾個硬茬,受他們威脅,聾啞男不得不偷那些值錢東西給他們,隻求對方能放過他。
可這種事有了一次就會有兩次、三次……11号車廂這邊,已經有好幾個人身上的值錢東西被偷走了。
但苦于沒有證據,他們鬧到了乘務員那裡也沒用,聾啞男不會說話也聽不見别人說話,若沒有人親眼看見他偷了東西,誰都拿他沒辦法。
現在就是這麼一個尴尬的情況。
光是那幾個人空口一說,誰都不相信聾啞男有本事偷别人東西。
壯漢他們也是聽說了這邊的事兒,主動過來找聾啞男,想讓他去偷了男人的财物,好報複對方。
可現在這情況,聾啞男沒有得手,反而還把自己吓成了個半瘋的樣子。
壯漢也是一時氣上頭,竟然忘了這個家夥聽不見他們說話,叫高男人在紙上寫字,然後怼到聾啞男面前叫他看。
聾啞男抖着身子,還是别開了臉拒絕,他可不敢去招惹5号車廂那個被“鬼纏上身”的女人。
挨一頓打總比沒了命要強。
壯漢狠狠将人摔到地上,一腳踹了過去,聾啞男發不出聲音,隻疼得蜷縮起身子,面容幾乎扭曲。
高男人沒有動手,但他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故意拿出一個錢包,假裝是從聾啞男身上掉出來的東西。
甚至還揚高了嗓音,喊得整個車廂的乘客都看了過來,“哎這是什麼?”
壯漢心領神會,與高男人對了一個眼神,彎下身子撿起那個錢包,“錢包?你這家夥該不會真的偷了别人的錢包吧!”
有看戲的人認出了那個錢包,立即沖上來搶過錢包,檢查了一下,氣憤地對所有人說:“這是我的錢包,我的證件都在裡面呢,想不到這聾啞人還真是一個小偷!”
一時之間,聾啞男成為衆矢之的。
也有其他人圍上來,想從聾啞男身上搜找出他們丢失的東西,可惜東西沒搜到,他們氣得一肚子火,開始沖聾啞男大打出手。
這動靜一鬧大,這節車廂将消息傳到下一節,一傳十十傳百,連沈稼他們都知道了列車上有個小偷被抓贓的事。
隔壁座那個小女孩去看熱鬧,臨走前看了沈稼一眼,沈稼一頓,也說要去看看。
男人沒有攔他,隻是要陪着一塊去,沈稼見時機到了,趁男人不注意時,将那張檢驗單塞到行李裡面。
到了11号車廂,過道已經人擠人了,幾乎都是看戲的。
沈稼知道男人在乎他肚子的胎兒,所以裝作很小心的樣子,護着自己那個大肚子。
站在人擠人邊上,沈稼旁邊的人都自動讓開了一定的空間,正好方便沈稼看戲。
聾啞男已經被好幾個人輪流毆打了一番,不僅臉上都是血,還倒在地面爬不起來。
趕來的乘務員想插手阻止,可男人們見她一個女人,也不理會她的話,隻攔着不讓她救人。
沈稼這個角度望過去,正好看見聾啞男的下巴被打脫臼,口中泛出了血沫,半死不活的樣子。
可沈稼關注的不是這個,他發現聾啞男脖子處有一道疤痕,估計是很久之前留下的,還是割在了可能損害聲帶的位置。
聾啞男的殘疾不是天生的,而是人為所緻?
沈稼直覺這個信息十分重要,一時之間将注意都放到了聾啞男身上,沒有發現守在他身邊的男人偷偷走了。
幾分鐘前,小女孩站在11号車廂角落看見那個大肚子女人過去了,立即原路返回。
男人注意到她的舉動,想起之前她主動和自家妻子阿芳接觸的事情,心生疑慮,跟了上去。
小女孩跑回5号車廂,看見他們放在座位上的行李,偷偷過去翻找。
她打開行李袋子,手剛碰到那張檢驗單的一角,突然一股大力拽住了她的頭發,動作粗暴至極,将她整個人兒往後拉去。
“你個死丫頭,竟然敢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