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淩清一直提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她還以為喬元茗這次又是在騙她，讓她相信他是仿生人，結果隻是故意安慰她的假話，還好他醒了過來，要不然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然而很快她就發現自己放心太早了，于淩清眼睜睜看着他眼中的光亮像壞掉的燈泡，閃了一下就又熄滅了。

這是怎麼回事？于淩清沉默了下來。

禍不單行的是，在另外那邊，葉段源抓住了曾曉荷。

他不知用了什麼辦法，恢複了他們所在空間的聲音，還對于淩清說：“是不是很失望？白費一場功夫。”

“你又要幹什麼？”于淩清噌地站起身。

“難道你不想知道他為什麼醒不過來嗎？”葉段源言笑晏晏。

于淩清握緊拳頭，但還是沒有輕舉妄動。

“不管你想不想知道，反正我是不想告訴你。”葉段源接着說道。

于淩清沒指望葉段源會告訴她，她回想着剛才的情形，那道一閃而逝的幽藍色光芒，有沒有可能，是電量不足的緣故？

可如果真的是因為這樣的話，她現在也沒有辦法給他充電。

“但是我突然想告訴你另外一件事。”葉段源按着曾曉荷的肩膀，語氣詭谲莫測，“你的這位好姐妹我似乎有點眼熟。”

曾曉荷整個人僵硬地一動不能動，像是雕像一樣隻能矗立在原處，聞言渾身汗毛乍起。

于淩清隻感到一陣莫名其妙，這人又在發什麼瘋，聽起來總是在胡言亂語的。

誰知道這次葉段源的說起話來還挺認真：“我想起來了，原來是我見過她哥哥，長得确實很像。”他說着評價似的點點頭。

于淩清忽然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難道葉段源又做了什麼事？

“暢想台！”葉段源說出這個詞後，還感到很驚訝，看了看曾曉荷說，“沒想到你哥哥還真是個人才，居然能做出這種挖掘人類潛意識的工具，隻不過這種東西不應該存在這裡，很可惜，星網是過不了審的。”

曾曉荷全身的血液都冰涼起來，他為什麼會知道這些，看樣子還對自己的哥哥很了解，可是哥哥從來沒有對她提起過葉段源這個人，她和自己哥哥向來無話不談，對他的朋友也都很熟，沒道理她會不知道。

“你還知道什麼？”曾曉荷聲音顫抖，忍不住問。

“我還知道……”葉段源好心地停頓了一下，“不過這件事對你來說有點殘忍，你确定還想知道？”

“我想知道。”曾曉荷盡力穩住聲線，她一直很在意有關哥哥的事，對他的英年早逝耿耿于懷，如果有更多關于他的消息，她也一定不會放棄。

葉段源于是接着說：“我還記得他暴斃的時候，順便幫他清理了腦信息，裡面的東西太雜亂了，還是讓他什麼都不要想，安安靜靜地走吧。”

“你在說什麼？！”曾曉荷難以置信道，她湧出一股力道，沖破周身的束縛，反手一把甩開葉段源摁在她肩膀上，企圖桎梏她的手，“你到底對我哥哥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就是讓他睡一覺而已。”葉段源輕描淡寫道，“反正這裡隻是模拟外界的虛假世界，你這麼義憤填膺做什麼？”

曾曉荷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氣得渾身發抖。

這人，這人絕對是殺人魔鬼，竟然用這種毫不在意的語調說出這種話。

于淩清冷笑一聲說：“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冷血無情嗎？”

曾曉荷死死捏住自己顫抖的手腕，擡起頭接着于淩清的話繼續說：“沒錯，對我們身處其中的人來說，這裡就是真實世界，發生過的就是真實，你這種遊離在兩界的人，有什麼資格在這說風涼話。”

于淩清已經想到關于喬元茗充電的解決辦法了，她一邊示意曾曉荷說着話盡量拖延時間，一邊把手悄悄握住喬元茗。

如今她唯一能給他提供電量的，就是她身上的這一套機械外衣中儲存的電量，隻要給了他，他應該就能再次睜開眼吧。

于淩清默默緊握着他的手，微型電池中的電流開始逆轉倒流出去。

葉段源的話打斷了于淩清的思緒：“說得對，這一點我欠考慮了。”

他若有所思道：“要不這樣好了。”

葉段源對曾曉荷說：“我可以給你永生的特權作為補償，你覺得怎麼樣？”

“不要。”曾曉荷強忍着窒息的痛楚。

于淩清對葉段源嗤笑一聲，不明白他竟然會提出這種對策。

“你應該以死謝罪。”

于淩清的話戳中了曾曉荷，她想用力攻擊葉段源，卻渾身癱軟無力，滑倒在地上止不住地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