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淩清伸手就要去拿葉段源手中的那顆機械心髒,但葉段源躲過了。
他說:“一碼歸一碼,我剛才同意的是幫你母親的事,可沒同意給你機械心髒。”
“你想怎麼樣?”于淩清冷臉說道,她終于從倒懸的方向調轉,翻身跳到一個金屬架上,正面對視着他。
“不想怎麼樣,隻是不想給你而已。”葉段源悠哉悠哉看着她,想看看她到底什麼時候忍不住爆發。
對他來說,随心所欲,就是他行事準則,區别隻是想做和不想做。
“想來拿,可以,讓我看看喬元茗給你制作的機械外衣怎麼樣吧。”葉段源繼續說道。
面對他的挑釁,于淩清勾起了唇角。
“如你所願。”
話音剛落,于淩清把水晶花抛了出去,重新恢複實體和重量感,接着箭一樣從金屬架子上往下一躍。
葉段源躲也不躲,隻是嘴角噙着笑,向上抛出了手中的機械心髒。
于淩清剛要接住的那一瞬間,她的身形忽然停在空中。
她轉動眼珠看向葉段源,果然是他做的手腳。
隻見葉段源揮出光屏,在上面快速操作着什麼。
于淩清不甘心被定住,她眼角餘光瞥到與她同時墜落的水晶花花瓣,但這片花瓣似乎并不受時空的限制,仍舊按照它原本的軌迹,飄飄蕩蕩在空中打着轉落下。
她掙動着細長的手指,想再往前伸點,再伸點,晶瑩剔透的花瓣吻上了她的指尖,輕微顫動着。
于淩清眨了下眼,她捏住花瓣,瞬間落到地面,一個鯉魚打挺,直接躍起抱住被迫懸停在空中的玻璃罐。
葉段源也發現了于淩清的舉動,卻對她笑了下,擡手就要按下确認鍵。
于淩清即便不知道葉段源輸入了什麼東西,也知道絕對不能讓他得逞。
她轉換方向,一腳踹向葉段源的腦袋,但下一秒,她的腳從虛影中穿了過去。
葉段源看到她的舉動,頓了下笑出了聲,手指差點就按錯了地方。
誰知于淩清瞅準時機,猛地撲了上去,她用力按向撤銷鍵,然而葉段源已經按了下去。
兩人在角力間,身形交錯,手指飛舞,互不相讓,胡亂碰到不少其他按鍵,系統指令頓時亂成一團。
四周的金屬架子忽然消失不見,兩人仿佛置身于一片蒼白的空間中,随着系統指令的增加,周圍的顔色逐漸增多,大染缸一樣劇烈混雜在一起,讓人眼花缭亂。
“停!”葉段源終于喊道,“再按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不如我們同時停下來。”
于淩清看着錯亂的時間線,五彩斑斓的交織在他們周圍,不得不同意他的意見:“一起。”
确實,他們再争執下去,虛拟世界恐怕馬上就要崩潰在她眼前,她如果不能在虛拟世界崩潰前給喬元茗換上新的機械心髒,他就無法在虛拟世界正常登出,這樣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她不能讓喬元茗再一次因為她的失誤,發生無法挽回的錯誤。
但是葉段源真的願意收手嗎?于淩清對此産生懷疑。
“不相信我?”葉段源擋開她的手,直接把光屏收了起來,“這樣行了吧。”
于淩清納悶,他要是想收起來,早就收起來了,有必要和她鬥這麼一會兒嗎?看來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和她争鬥,看戲一樣毫不在意輸赢。
四周的彩色絲線開始收束,他們重新回到了空白的正四方體房間。
“然後呢?”于淩清問,“怎麼出去?”
葉段源再次操作起光屏,于淩清在一旁盯着他的舉動,防止他再寫出奇怪的程序。
然而他的動作卻開始慢了下來,葉段源斟酌着說道:“系統已經出問題了,我們可能隻能呆在這裡等到了正确的時間點,才能出去。”
于淩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想到他之前輸入了什麼進去,于是問他:“你本來想做什麼?”
“我隻是想讓時間停留一下,然後再重啟一下時間線。”葉段源聳了聳肩說道。
“不是還沒到一個月嗎?”于淩清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想把時間撥回到一個月前,既然原本的程序設定好,每隔一個月後都會自行清除所有數據,一切重來,葉段源為什麼這次要手動操作?
“我隻是覺得,這次的經曆不夠美好,重來一次就完美了。”葉段源說。
于淩清這才明白他的意圖,仗着他記得所有事,而她因為是存在虛拟世界的人物,會忘掉所有的事:“所以你把這次當彩排?”
她忽然覺得一切都荒謬極了,其實她被困在虛拟世界,反反複複,這種人生本來不就是一場又一場彩排嗎?
“你要這麼說也沒錯。”葉段源點了點頭,“第一次恢複時間線,我一定要親眼看看。”
“第一次?”于淩清愣住了,她經曆的這一切竟然還是第一次嗎。
可是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用第一次時間線來表述,她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她對于母的感覺告訴她,時間不可能這麼短,她已經有很長很長的時間沒有見到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