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隻手捂住了發出尖叫的嘴。
“額額,嘟嗯嗯啊?”
哥哥,他怎麼了?
這個人怎麼直挺挺地倒下了?
蘇輕辭一個眼神過去,染绯點點頭,表示不再哼唧。
他不放心地撤掉手,還沒一個呼吸的時間,染绯的兩瓣被他手心壓紅的嘴唇就又微微張開,像是有話要說。
他伸出二指,筷子一樣橫着夾住她嘴唇。
“噓。”
染绯眼裡聚起一泡淚。
蘇輕辭頭疼,她變傻以後,也難應付許多。真跟帶小孩似的,一刻不能走神。
他隻能哄道:“乖一點,好嗎?”手摸上了她的頭頂,順着散落的發絲往下撫,仿佛在給小貓順毛。
并非他不想用靈力畫出一個隔音屏障,他試過了,結果招來了生村的護衛打手。
在這個地方,任何的靈力波動都會被捕捉到。
尤其外來者的陌生靈力。
現在這群尋找陌生靈力蹤迹的護衛,剛剛經過他們所藏身的石頭房。
腳步聲整齊地遠去。
換作平時,蘇輕辭絕不會這麼憋屈,長手長腿地蜷在屋子裡藏身,坐在地上,躲開一群雜魚的追捕。
在這個大陸上的任何地方,隻要他想,直接把所有人都殺了,然後就能橫行無阻。
但是在生村不行。
他是來尋解藥的,生村裡的人,殺不得。不僅殺不得,還要好生融入,觀察找尋解藥的蛛絲馬迹。
染绯被他摸舒服了,頭往他手心裡蹭了蹭,原本就亂的頭發,這下子更亂了。
她點點頭,小小聲說:“好,我乖乖的。”
說完,她學着他的動作,也伸出手想摸他頭頂。但身高差距讓她摸他頭的動作變得很艱難。
她坐在地上試了幾下,都沒夠到,蘇輕辭隻是靜靜看她折騰,沒有低頭配合。無奈,她的手在夠得到的他胸口,上上下下胡亂撓了幾下。
蘇輕辭平靜的臉色忽然變了,他皺起眉頭,視線低垂,似乎在忍耐什麼。
染绯喝了河水冒着傻氣,所以注意不到,對面的人,耳朵一下子紅透了。
她見他往下看,于是也跟着往下看,看見了自己的手。聯想到他不開心的表情,她讪讪收回了搗亂的爪子。
果然,她手一挪開,他就擡起頭了,眉心舒展,神情自然。
蘇輕辭雖然擡起頭來,但他自己感覺得到,耳朵依舊發熱,猶如全身的血液都湧到了耳朵裡。她那隻作亂的小手,在他身上摸完,就不負責任地跑了。
這怎麼能行。
蘇輕辭仔細聽外面的動靜,确定附近無人,追捕他們的護衛越走越遠後,深吸一口氣,突然扣住染绯手腕。
黑如鴉羽的睫毛之下,是不容拒絕的強勢和堅定。
理智?克制?不存在的。
她可以不管不顧地碰他,他當然應該以牙還牙。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他聲音低沉,直直鑽入她耳朵裡。染绯迷茫地看着他,不能完全理解。
“既然你不明白,我就教你。”
蘇輕辭猛地将人拉進懷裡,低頭直奔她的唇而去。
原本兩人對坐,這麼一拽,染绯被他拽得跌坐在他腿上,後腦勺枕着他有力的胳膊。
她被迫仰着臉,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圓圓地睜着,全然信賴地注視他,就好像,他對她做什麼都可以。
蘇輕辭停下了。他通過她清澈的眼睛,看見了自己因急迫而猙獰的五官,以及倒影之下的一片空白。她眼睛裡其實什麼都沒有。
一陣驚愕和巨大的空虛在心頭翻湧,理智逐漸回籠。
他的手摟住她的腰,将她牢牢圈在懷裡。即将發生的吻還是沒有落下。
大掌托住她的腦袋,他俯身,側臉貼上她的臉,小小軟軟熱乎乎的一團。
看不見眼睛,就不會揪心。
他充滿控制欲的掌從她後腦勺遊走至脖頸,微微使勁,将她摁在他肩頭。
帶着占有意味的動作讓染绯微微顫抖,但沒有反抗,反而更加緊貼着他。
蘇輕辭的身上忽然多出了兩隻手。染绯伸出雙手,從他腋下穿過,輕輕摟住他後背,拍小孩兒似的拍着。
一下,兩下,拍散了旖旎的氛圍。
他急促的心跳緩和下來,漸漸與她平穩的心跳同頻。
他在她耳邊低歎:“那條破河到底有什麼用。”
隻告訴姑娘要生孩子,可又将她們變成無知少女般稚嫩的心智,怎麼,認為這剩下的任務全靠男人就可以完成了?
蘇輕辭感覺他在陪染绯玩過家家。
強勢和決絕對她沒用,她的确會害怕,但也隻是害怕。
河水抹除了她身上情欲的痕迹。他就算再興緻盎然,舉止再激烈,她也隻是睜着眼睛看,順從地承受,任由他主導一切。
兩人緊密相擁,染绯的手不輕不重地拍在蘇輕辭背上,整間石頭房裡,隻聽得見“啪”“啪”的聲響,彌漫着溫馨的安撫感。
他閉上眼,竟然在她懷抱裡體驗到片刻的安心。
某一瞬間,他甚至恍惚了,仿佛他們和諧甯靜的世界隻剩下彼此,周圍的一切都被抛諸腦後。
可惜睜開眼,實實在在存在的屍體還躺在他們腳邊。
他托着染绯的大腿站起來,染绯手腳并用攀住他身體,生怕掉下去。他摁了摁她的後脖頸,讓她安分地趴在他肩頭。
“抱穩了,别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