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靳易文明顯沒有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愣了好大一下,才反應過來,指揮着身後的人動手。
幾個身材魁梧,看起來非常強壯的保镖得到命令,立馬就要朝舉着畫的男人圍攻過去,周邊的人速度有所差異,但行動如出一轍,紛紛本能地讓開了位置,以免被殃及無辜。
男人沒有當即閃開,而是悠哉遊哉地逗弄着來抓自己的保镖,像是在同他們做着老鷹捉小雞的遊戲,東竄一下,西躲一番,現場整個亂成一團。
有些膽小或是不想招惹是非的人開始往旁邊的房間裡躲,緊緊地抵住了門,跟怕他們下一秒就會破門而入一樣。
遊凜肅眼底平靜,遊刃有餘,帶着一股看起來與當下環境稱得上違和的遊離。
隻是不着痕迹地脫下外套,慢條斯理地披在溫籬身上。
“謝謝。”溫籬說。
對視兩秒。
她的表情也很沉靜,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畫面,仔仔細細地觀摩着那個男人,不想錯過一絲一毫掌握其特征的機會。
眼看他的一隻手就要被抓住。
男人把手中的畫往前一推,轉身沖向甲闆,一個鯉魚打挺的動作直接跳進了海裡,水花高高濺起,暈開一圈波紋,随後迅速泛開,海面恢複平常。
全然掩蓋住了方才的痕迹。
保镖們互相望了望,停下了腳步。
雖然保護雇主是他們的職責所在,但海中的環境顯然并不适合抓人,保不好會鬧出什麼。
靳易文不滿地吼了句:“追啊。”
見他們有所為難的樣子,又不禁罵了聲:“廢物。”
“這是……什麼情況?”
“如果跳進海裡的那個是老謝看到的,那、那靳總抓到的是誰?”
目睹一切的人禁不住出聲,被靳易文橫了一眼,悻悻閉上了嘴。
靳輸眼神陰沉,面上沒有表露出來,話說:“一個不夠還來兩個,在這裡裝神弄鬼,故意賣弄,以為我們靳家是那麼容易被玩弄的?”
矛頭指向靳嘯文:“啞巴了?”
靳嘯文從微怔的狀态中轉過來,朝衆人道:“這其中想必有什麼誤會,還需要再好好調查一二,勞煩大家,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暫時不要聲張。”
圍觀者個個精明,接連表示:“放心,我們什麼也沒看到。”
應和聲中,有個與衆不同的嘀咕冒出來:“……好像來不及了。”
剛剛發生的事已經被人錄制了視頻在網上發布了。
[我去,現場直播啊這是?]
[這麼驚險刺激的場面怎麼現在才播?]
[所以這個靳家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我說身後那兄弟怎麼還被束縛着,不會是請來演戲的吧?多少錢一天,帶帶我啊!!]
[沒人好奇這個神秘人到底是做什麼的嗎?怎麼看起來好牛逼的樣子?!]
[大家别跑偏題啊,前兩天我還去醫院打探過呢,大叔的兒子到現在精神都沒恢複正常,要真是這個人把小朋友帶走的,那現在找不到大叔的事情很有可能也跟他有關,建議好好查查。]
[頂頂頂!!!!!加熱度加熱度!!]
[可是我們能做什麼?就光在這裡光着急瞎猜嗎??]
[那也沒什麼辦法啊,我們也沒有直接證據,多一份關注就多一份力量吧。]
[但是光憑我們的力量不夠啊……話說回來,這事靳家脫離不了幹系吧?你們看啊,這人今天擺明了就是沖着靳家去的嘛,為什麼靳家不出面表明立場??這事應該怎麼解決????]
[就是,别裝死啊。]
……
“什麼玩意兒。”靳易文咬了咬牙,“别讓我揪出來是誰帶頭挑起的。”
“易文。”靳輸制止了他。
在場的人眼觀鼻,鼻觀心,選擇啞聲,不在這個時候來觸黴頭。
靳輸從靳易文遞來的手機上看到了那些評論,笑意不達眼底:“不錯,準備得很齊全,沒有一步不是沖着我們靳家來的,就是這麼拙劣的手段,還真讓人猜不出是誰的手筆。”
他朝遊凜肅的方向,話說的極其惹人遐想:“遊總覺得呢?”
“嘶。”
周圍又有吸涼氣的聲音掀起。
一些人按耐不住,以一種自以為掩飾極好的目光往遊凜肅那邊看。
臉上帶着些揣摩之色。
遊凜肅沒有當即出聲,不慌不忙地将搭在溫籬肩頭的外套收緊了些,緩緩地,眼皮一掀:“靳總心裡沒有答案?”
四目相撞。
空氣仿佛刹那間僵住了般。
海浪砰然卷起,又激烈後退,迸發出的聲響在默然流轉間交相襲來,一聲一聲刻畫着暗潮湧動的輪廓。
忽地,靳輸笑起來,笑聲持續了快半分鐘才收起:“讓遊總見笑了。”
他道:“這事我自會處理,也會把各位安全送回去,各位不必擔憂。”
說完,聲稱頭不太舒服,往休息室而去。
靳易文直接跟了上去,扯拽着最開始被壓制住的那個五官同靳嘯文有所相仿的男人。
“實在抱歉。”靳嘯文做着“善後”工作般,安撫衆人,“大家放心,我們現在已經在返程的路上了,還請大家再等等,先休息一些時間。”
“嘯文啊,不會再發生什麼意外了吧?”
“那、那個人跳海裡去了,不會有事吧?”
有稍微同靳家走得近一點的人忍不住打聽。
靳嘯文笑了笑:“我們一定會盡量避免的。”
多的沒說,去往靳輸離開的方向之前,隔空同溫籬和遊凜肅微微颔首。
溫籬和遊凜肅的表情好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淡漠。
而又淩駕于情緒之上。
“你們說這算是個什麼事啊。”
“就是啊,怎麼好好來參加個晚宴,還鬧騰出這麼一出。”
“剛剛那畫真詭異,差點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