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總。”
溫籬尚且處在辨認的狀态,便聽到靳嘯文已經率先打起招呼。
這也就證實她并沒有看錯,的确是遊凜肅。
溫籬直直地望過去。
遊凜肅掃視過來,一雙眼睛恍若能将人隔空卷入其中。
雙方的距離漸漸拉近。
靳嘯文面露微笑:“遊總不問問我為什麼會和溫小姐一起過來?”
遊凜肅面色無波,睨着溫籬。
凡爾森對着溫籬,觀察了一會兒,認出來了,說話帶着些口音:“我知道你是誰,那個大提琴手對不對?我之前看過你的演出,太美了,簡直是妙不可言。 ”
溫籬不卑不亢:“謝謝。”
禁不住瞄了瞄遊凜肅。
發現他的目光一錯不錯地落在自己身上。
一同他對視,她的視線便有些無處安放似地,不知道漂向了哪裡。
緩緩地朝他走了過去。
稍微錯開了些許的位置。
跟躲在他身後一般。
凡爾森看看靳嘯文,又望望遊凜肅,再見到溫籬的反應:“聽靳先生的意思,你和遊先生是?”
遊凜肅将溫籬的動作悉數收入眼底,動作并不明顯地捉住她垂在身側的右手,攥緊在手心,介紹:“我太太。”
“原來是遊太太。”凡爾森伸手,“幸會幸會。”
溫籬禮尚往來探出左手同他行了握手禮。
凡爾森道:“你們是來參觀我的畫展?”
聽他這麼說,溫籬不免有些慚愧,此番前來并不是為了捧場。
靳嘯文解釋說:“雖然這麼說有些掃興,但我們這次過來着實是别有目的。”
凡爾森爽朗一笑:“我喜歡直來直往,說吧,什麼目的?”
忽然陷入了一瞬間的停滞。
溫籬看向靳嘯文。
相視片刻,靳嘯文道:“我們想看看《殷藍》,不知道凡爾森先生是否方便?”
“這……”凡爾森笑意漸漸褪去,臉上顯露出幾分為難。
溫籬有些迫切:“不方便嗎?”
凡爾森:“也不是不方便。”
他歎了口氣:“實不相瞞,那幅畫前幾日突然不見了,我和我的助理找遍了整個畫室也沒找到。我知道這幅畫對靳先生來說很重要,所以今天才想拜托遊先生幫忙尋找,本來打算實在找不到的時候再來告訴靳先生,沒想到你們現在會過來……實在抱歉。”
不見了。
溫籬心底一緊。
靳嘯文:“凡爾森先生的意思是《殷藍》被人偷了?”
凡爾森搖了搖頭:“是的,但是因為最近畫室在重新裝修,監控點位要發生變化,所以就沒開,又加上近期一直籌備畫展的事情,出入畫室的人非常多,不确定到底是誰偷走的。”
他有些納悶:“說起來,那幅畫并不是畫室最值錢的,甚至連十分之一都不如,為什麼會被偷,我不是很明白。”
雖然當年靳家因為這幅畫展開過調查,但并不是擺在明面上行事的,其中所發生的狀況凡爾森不知情,因此覺得不能理解。
靳嘯文有意掩蓋,沒有說出實情,隻是道:“這點事怎麼好驚動遊總。”
遊凜肅神情平淡,沒有發表見解。
這些對話溫籬沒留意到。
隻是在思考。
會是誰拿走的?
就在這時,她的餘光突然掃到對面的走廊經過一個男人。
那人黑子黑褲,視線故意般望過來,緩緩地撇開頭,戴上了帽子,往一個方向離去。
僅有一瞬間,她看清了那張臉。
和靳嘯文長相極其相似!
溫籬一滞,掙開遊凜肅的手便作勢追了上去。
“溫小姐……”靳嘯文沖着她的背影叫了一聲,而後看向遊凜肅。
并不能從他臉上看出什麼。
繞過走廊轉角,溫籬移身到那個男人剛剛所在的地方,他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四處觀望了一圈。
展廳裡人來人往,面孔一張又一張在眼前閃爍,都不是剛剛看到的模樣。
仿佛那一刹那隻是某種錯覺。
一眨眼的功夫,就此幻滅。
什麼都沒有留下。
靳嘯文和遊凜肅一起跟了過來。
遊凜肅萬年不變的難以捉摸。
靳嘯文問道:“怎麼了?”
溫籬略一思索,在沒有弄清敵友對錯之前,不敢輕易透露:“沒事。”
這麼說着,用一種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求證似的目光注視着遊凜肅,像是想從他那裡獲得自己方才不是錯覺的認可。
遊凜肅伸手攬過她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