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仿佛被什麼東西驟然擊中,震了一下。
她沒想過靳嘯文會先一步提起爾爾。
溫籬沒有正面回答:“你……認識爾爾?”
“見過幾面。”靳嘯文笑了笑,“從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她的朋友,我在她的葬禮上見過你。”
他出席了爾爾的葬禮?
溫籬揣摩着:怎麼沒見到他。
“當時看你整個人非常憔悴,我就沒有上前叨擾。”靳嘯文對此做出了解釋,面露惋惜地說:“我對爾爾的死深表遺憾。”
溫籬凝神望着他。
靳嘯文道:“你想問我和爾爾是怎麼認識的?”
沒等溫籬開口,他又繼續,指着桌面上的畫道:“說起來,和這副畫有關。”
溫籬:“畫?”
靳嘯文:“你有聽過‘殷藍’的詛咒嗎?”
殷藍的詛咒?
溫籬搖了搖頭。
靳嘯文道:“瞧我這話問的,說起來,這是靳家的秘密,你不知道也正常。”
溫籬沒有插話,等着他繼續說。
靳嘯文:“這幅畫是我哥哥畫的,哦,對了,你應該不知道我還有個哥哥吧?”
溫籬搖頭。
靳嘯文:“我們兩個是雙胞胎,小時候一直形影不離,他喜歡畫畫,也頗有天賦,那個時候我們總是一起出去寫生,這幅畫就是他畫的,取名叫殷藍,當時我問過他這幅畫的含義,他說是:喚醒惡魔。”
喚醒惡魔?
溫籬眼底閃過一絲狐疑。
“聽起來其實挺魔怔的是不是,電視和漫畫看多了聽到這話一點不覺得稀奇,當時我也是這麼想的。”靳嘯文陷入了回憶,“我身體不好,哥哥一直都很照顧我。直到九歲那年,媽媽臨終時,我們才知道原來我們還有爸爸。媽媽去世後幾個月,爸爸去接我們,我們當時很開心,因為覺得自己不會成為孤兒了,所以就跑去河邊玩,誰知道一時貪歡,不幸落水。我生了一場大病,醒來後哥哥就不見了,他們都說不知道哥哥去了哪裡。我被接回靳家,把這幅畫帶了回來,每天失魂落魄,爸爸覺得我不該耽溺于此,強行決定把畫丢掉,巧合的是,有位叫凡爾森畫家來教小易畫畫,看上了這幅畫,便出價将其買走了。”
“隻是那之後,這幅畫每隔幾年就會莫名其妙地在靳家出現,且每次隻要一發生這種狀況,接近它的人要麼飛來橫禍,要麼不知所蹤。靳家的人都稱之為殷藍的詛咒。”
溫籬表情凝重起來。
靳嘯文:“這事一直有被有意封鎖,鮮少有外人知曉。”
溫籬道:“不調查嗎?”
“怎麼會不調查呢。”靳嘯文說,“在靳家第一次重新出現《殷藍》的時候爸爸就派人開展過調查,可奇怪的是,凡爾森畫室的監控明确的顯示,在事情發生的時間點,當初賣給他的那副《殷藍》明明就好好的存放在他那裡,沒有任何異常。又加上這種情況發生的頻率不高,而且當時看到那些畫的人不少,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遭遇意外,爸爸就說不過是湊巧,有人想要借此編排靳家罷了,不允許家裡任何人再談起這事,不過你也看到了,稍微在這裡待久一些的工人應該私下都聽到了傳聞,所以看到這畫才會那麼害怕。”
他說着,伸手在畫框邊緣劃過:“爸爸下令後很長時間我們都對這事避而不談,可是我心裡越來越不安,一直想着會不會真的是因為這幅畫太過邪性,猶豫了很長時間還是決定去找凡爾森商量把畫悄悄買回來,沒想到在畫室碰到了爾爾。她說見到過一個和我長得很像的男人,我當時非常驚訝,拜托她帶我去見到那個男人的地方,她很熱情地帶我去了,隻是并沒再見到她說的那個人。許是見我真的迫切,她提出和我交換了聯系方式,說如果再遇到那人,第一時間告訴我。”
“之後我們一直陸陸續續有聯系,直到有一天,她忽然告訴我說收到了那天在畫室看到的我和凡爾森在讨論的畫,也就是《殷藍》,我和她講了她殷藍的詛咒,提醒她小心,暗中派人調查,誰知道,她……突然就發生了意外,我也并沒有調查處什麼。”
“所以在香道會上見到你的時候,我并沒有點出認識你的事情,我不希望把你也卷入進來,尤其是在得知你和遊凜肅的關系時,這種心思更甚,你應該能明白吧。”
溫籬薄唇緊抿。
聽着靳嘯文說:“一來,在沒調查清楚之前,這種邪門的詛咒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擔心你的安危;二來……以遊家和靳家的關系,我也的确不希望靳家這些傳聞被你知道。隻是,既然你今天都親眼看見了,也就沒什麼隐瞞的必要了,索性,我全告訴你。”
又歎道:“到底還是把你卷進來了。”
溫籬對于他的話不做評論,隻道:“能帶我去看看那副真正的《殷藍》嗎?”
靳嘯文似是料到了一般:“正好,凡爾森的畫展還沒結束,我帶你去。”
凡爾森的畫展在市中心舉行。
倒是不用準備什麼,溫籬和靳嘯文一起前往了此處。
畫展現場遊客非常多,人影來來往往竄動着,或快或慢。
溫籬随着靳嘯文走進展廳,繞過人流量最多的地方,經過一個轉角,忽地看到一個人正在同凡爾森說着什麼。
而那人非常熟悉……
遊凜肅。
溫籬眨了下眼。
他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