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回屋拿個東西,很快回來,畢竟冰淇淋還沒吃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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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科蘭奇哼着不知名的歌曲,拉開自己的車廂門,邁進沒有點燈的室内,關門向前,腳下踩到潮濕又柔軟的地毯。
他從黑暗中拉來一把椅子坐下。
寂靜的黑暗中三個人的呼吸聲浮現,而随着時間推移,另外兩道呼吸聲越來越淺。
“噗嗤。”大衛的嗤笑在黑暗中炸響:“這位傷口流血的先生,這位丢失零件的小姐,兩位以為自己不出聲就會被當作不存在嗎?”
黑暗中,布洛托雷夫努力擡起自己昏沉的頭腦,發生了什麼呢?羅安帶着他,為了逃脫追捕潛入小鎮,他們在迷霧中遭遇無窮無盡的怪物,好不容易突破包圍,遇到了前來接應他們,同樣出身不落帝國的魔法師……不,那個魔法師有問題,他不是不落帝國的魔法師,他暗算了他們!布洛托雷夫想說什麼,但流失過多的血液讓他模糊的意識隻清醒了這麼一瞬。
“呦,又睡了嗎?”察覺到囚徒的蘇醒,大衛抽出魔杖擡起地毯上嗜血過多瀕死血族的下巴:“有些浪費啊,貴族的血液也是很不錯的魔法材料。”
“獵殺貴族,搶奪血液施展魔法 ,他要是死了,我以阿加莎之女的名義發誓,會尋血之哀的詛咒追殺你到天涯海角”金色頭發的女人像蝴蝶标本一樣被釘在牆上,她的煉金手臂和鋼鐵腿骨已經在最開始的暗算時變成從禮帽裡炸開的煙花。但這并不妨礙她陰森的注視。
如果目光能殺人,這位自稱大衛.科蘭奇的魔法師已經被活剝成千上萬次。
可是現在男人隻是抽回自己的魔杖,踩過血液泡透的地毯,走到被釘在牆面的羅安.阿加莎面前,優雅的行了個禮:“出身高貴的阿加莎小姐,我當然充分相信您的誓言,隻是您的搭檔,這位小小的男爵實在是失血過多,如果您不想你的搭檔再受傷的話,讓我們繼續話題,機械煉金術的核心,或者我們可以小小的做個交易。”
“呸,我不會和邪教徒做交易。”
“何苦這樣呢?如果我們拆開你的心髒一樣也能研究清楚。”
這下輪到羅安毫不留情的嘲笑。
“好吧好吧。”被階下囚這麼嘲笑,大衛也不惱火,他隻是動作優雅的坐回椅子,并在路過布洛托雷夫時留下一道貫穿性的傷口,傷口處迅速開出一朵飽食血液的薔薇花。
羅安臉色難看的重新閉上嘴,一言不發。
“話不要死,如果你實在不想講這個,我們可以聊聊别的,比如和你們到底看到了什麼才會從列車中落荒而逃?我對此亦抱有極大的好奇。”
“嘟、嘟、嘟……”突然響起的敲門聲,讓房間裡的對話安靜下來。
大衛.科蘭奇揮動魔杖,地毯上蔓延的血腥被清理一新,瞪視他的女人和地上躺着的男性分别變成牆上被釘住的蝴蝶和随意被丢在地毯上的布娃娃。
本世紀最偉大的魔術士整理自己的服裝,帶着一貫性的笑容拉開門。
眉目清秀,看起來不太有攻擊性的高挑青年獨身站在車廂通道。
“哦,沈先生?”大衛的目光左右看看,沒有找到第二個人的身影:“您這是?”
“關于剛剛那個箱子,我有一些事情沒有搞清楚,所以特意來問問,我可以進去嗎?”
大衛.科蘭奇深深看了他一會兒:“這不好吧,先生,你的同伴還在等你。”
“我就幾句話,問完就走。”
“幾句話站在這裡說也是……”
[啧,你和他廢什麼話。]隻聽到意識海裡頗為暴躁的一聲。
勁風吹過,沈延卿面前的大門被徹底拉開,金發的男人已經不見了,車廂裡傳來類似于金屬交鋒東西砸落的響動。
沈延卿側頭看看深入門框邊緣的手印,又看看已經擡頭往這邊投來注視的乘務木偶,他歎了口氣,緊跟着進門,關門,關閉房間報警模式,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