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沈延卿并不急切,他甚至懷着一種類似于半個旁觀者的平和的心态,看着這個異國外貌的陌生人和自己妹妹互動。
“我的确是來自不落帝國的魔法師,但目前正在以‘成為本世紀最偉大的魔術師’為目标進行異國旅行。至于魔法,那隻是我為了更加精進的魔術表演學習的手段,如果隻以魔法師稱呼我,就像剛剛有幾位穿制服的監察隸衛先生,僅僅因為我的國籍就懷疑某對逃跑的嫌疑犯藏在我的房間一樣。女士們,先生們,以單一一點來認定全貌,你們說我是不是太冤枉了。”
大衛.科蘭奇的天頌發音并不精準,一大段話說下來,聽着很有些費力。
沈雲曦托着臉頰:“大衛先生,您找我們有什麼事。”
“雖然我很想有機會與美麗的小姐們交談一番。但今天我不是來找兩位美麗的小姐,我是來找那邊的先生。” 他對着沈雲曦眨了眨眼睛,回首往旁邊沈延卿的位置看去:“沈先生對嗎?”
沈延卿心中一動,面上神色不變:“是。”
“昨天我在自己房間練習魔術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奇妙的事,似乎有您的快遞寄到我那裡去啦。” 大衛.科蘭奇說着從禮帽小小的帽口裡掏出一個明顯過大的箱子,自己不忘調侃:“這還真是我第一次見不屬于我的鳥,居然帶着一個不屬于我的箱子從我的帽子裡飛出來。而這個箱子上寫着您和孫先生的名字。”
于挽嶽向後避開,這個不大不小的紙箱子落在桌子上,上面的确寫着了 ‘沈’字和 ‘孫’字。
萬鈞的目光順着那個箱子看過去,極輕一挑眉。
于挽嶽頗為驚訝:“你們買東西了?黑鐵列車上還能收快遞?”
可事實上,沈延卿的疑惑一點也不比她少。
“我沒有。也許是孫燦?” 看了看紙盒上的名字,沈延卿也不那麼确定,他轉頭向還在一旁的異國旅人詢問:“大衛先生,您剛剛說,這個箱子是一隻鳥帶着從您的禮帽裡出現的?那鳥呢?”
多麼小衆的文字,沈延卿組織一下自己的語言,都覺得好像在聽愛麗絲掉進兔子洞一類的童話故事。而他們面前,又剛好站着一位真正的魔法師,一個職業是魔術師的魔法師。
“哦,那隻可愛的小鳥沖出我的帽子就消散了。至于我,所有人都知道,合适的禮帽和帽子裡的鴿子是一個魔術師的好夥伴。我又剛好會一點魔法,除了我的鴿子夥伴們,偶爾也會往帽子裡放些其他東西,隻是沒想到,有一天我的帽子裡會突然鑽出别人的快遞,我本來還想向您或者那位孫先生請教一下,這是如何讓做到的,現在看來,您似乎也不清楚?”
沈延卿能感受到對方探究的視線停留在自己臉上。
“抱歉,我不知道。不過這件事,可以等我會問過我的領隊,如果他知道什麼需要聯系您嗎?”
站着在一旁的魔術師,也不知道信了沒信,隻是維持着對客人的微笑表情:“當然,當然,這是我的名片,我将在帝都展開一場最華麗的魔術表演,希望到時候女士們先生們作為觀衆來觀看我的表演。”
沈延卿當即應下了,不過到時候去與不去就是另一碼事情了。
等大衛.科蘭奇走後,沈雲曦伸手對着箱子隔空感應了一下:“好像面包?餅幹?水果?還有一些鈴铛和面具?都是些零零碎碎的普通東西。”
“一個普通的箱子,被一隻鳥送到列車上,然後寫了你們兩個人的名字?”于挽嶽不置可否:“不管是誰送的,普通東西值得這麼折騰?要不然我們等孫燦或者七叔回來,問問他倆。”
于挽嶽說得其實很有道理,那……
[血腥味。]
沈延卿頓了一下,他看了眼萬鈞,男人勾起的嘴角似笑非笑。
[那個人身上有血腥味,箱子上的氣息更特别,沒辦法,貓的嗅覺總是比人類要敏銳嘛。]
于是沈延卿認真的看了這些箱子一會兒,然後不顧于挽嶽詫異的眼神直接拆開了箱
“不用了,這些裡面的确是普通的食物和一些紀念品,應該是我們在永恒水鎮上認識的朋友給我們送過來的。你們想吃可以先吃,給孫燦他們留一些就好。”沈延卿一邊說着一邊往外走,坐在他對面的萬鈞也跟着站了起來。
于挽嶽和沈雲曦分别給他倆讓出離開的位置,大小姐的表情還有點狐疑:“真的?你剛剛不是說什麼都不知道嗎?你現在是幹嘛?”
“我剛剛是唬他的,防人之心不可無。”他一手拿着剛剛高價買回來科普手冊,一手拎着紙箱往回走,萬鈞打了個哈欠抱臂跟在他身後。
沈雲曦隐隐的覺得有些奇怪,她從座位上探出頭,沒太多表情:“哥哥,需要幫忙嗎?”
兄妹對視,其實并不是完全知道對方在想什麼,隻是有些默契無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