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暗，夕陽餘晖。

孫燦半蹲下來，指尖觸碰地面殘留的水窪。

“雨？”

佐羅賓撲棱翅膀落到他肩頭:“笨蛋！笨蛋！晴天！晴天！”

“我是笨蛋，你就不是笨蛋？不是讓你看着她嗎？”

紅色鹦鹉九十度擡頭仰望天空：“可惡！多看了一眼飛過的靓鳥，帥鳥果然不能有私生活。”

孫燦想薅它鳥毛。

沒下雨，卻有水。雨女？鲛人？異常領域還是特殊能力者？

直覺上，孫燦不由将其和發生在第三區的失蹤案件聯系在一起。

“這麼巧？一來就被盯上了？”孫燦剛剛說完，自己先發出嗤笑。

他不信“巧合”，答案是被盯上了。

可是，被誰？暗地裡投靠不落帝國的間諜？第九司的老對手？動人的歌聲到把人卷進異域的直播遊戲，考慮大小姐至今并沒有什麼進步的異術水準，孫燦心裡升起一種控制不住的焦慮。

不能拖，必須趕快解決第三區的事情，可這件事情沒有明确的污染源存在，不屬于孫燦擅長的範疇。

如果這裡是曠野……

孫燦皺起眉，他肩頭的鹦鹉在此刻發出桀桀怪笑：“哦呵呵，大開殺戒！大開殺戒！”

“大開殺戒不能解決的問題。”

他站在無人丘陵的頂端，撥通号碼。

“嘟嘟嘟——”

沒人接通，孫燦果斷關斷，撥打另一個谙熟于心的号碼。

這一次對方接的很快。

“聞姝姐！”

“誰啊？”

“…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啊，聞姝姐！”

通訊器另一頭傳來女人略顯冷淡聲音：“哦，是帶薪休假樂不思蜀的孫副官。”

“我和任務目标失去聯絡。”

“多久？”

“佐羅賓跟丢算起近兩個小時。我沒有聯系上司長，想向她申請在目标失蹤地點展開臨時領域。”

“不允許。”

“我已經調查過，此處位于荒山……”

話沒說完，通訊器另一傳來聞姝沒有多少情緒起伏，依然沉穩平靜的聲音：“這是司長的意思。”

孫燦頓了頓。

他握緊通訊器，放緩聲調再次确定道：“司長的意思？”

沒有答話，對面隻有聞姝平穩的呼吸聲。

“好，我知道了。”

挂斷通訊，山頂的呼嘯着穿過孫燦的衣領。

青年沉默着，比他以往沉默的時間都要久，可最後他轉身，邁步、奔跑、幾個縱越。如同他每次執行祝餘周下達的任務時一樣，好像毫不遲疑地離開。

佐羅賓拍打的翅膀追上來：“真不等了？你就那麼聽那個女人話。”

“司長已經下令。我去做我現在能做得。”與其在這裡等待不如趕去其他失蹤事件的現場。

“笨蛋！笨蛋！太聽上司話的小狗是追不上靓鳥的。”

“閉嘴佐羅賓，你是鹦鹉，不是烏鴉。”

“給鳥扣帽子，給鳥！”

————

帝都釋天學院診療室

祝餘周把自己層層包裹在溫暖的毛毯裡，她在看書，桌面上除了書還擺放打眼看上去零零碎碎沒有章法卻十足“危險”的小東西——古老墓地挖出來的銅器碎片，某個秘境拓印的破碎陣法，還有一個看起來普通而暗淡的[羅盤]。

女人一邊看書，一邊喝了口茶杯裡熱氣騰騰的茶水。

聞姝湊到她耳邊耳語幾句。

祝餘周的面色都很平靜。她安安靜靜的聽完，沖着聞姝露出微笑：“剩下的事還要麻煩你，阿姝。”

聞姝離開的時候，安南子正好推門進來。

白色衣裙的巫女與黑色制服的監察隸衛擦肩而過，若有所思的回過頭。

還沒有走進，祝餘周就聞到好友身上殘留淡淡的女士香煙味道。

“第二包了，南子。”

安南子聳了聳肩：“要說教？想讓我少抽你們倒是都給我省點心啊。”

她将體檢報告往祝餘周面前一放，轉身給自己去倒酒。

祝餘周低頭看了眼報告，大面積的數據祝餘周看不懂，最後那幾行診斷還是認識的。

“這不挺好的嗎？我總比陛下強上一些吧？“

“你比他強很多嗎？”

“額，就靠譜程度來說。”

食指和拇指比了五厘米。

安南子轉頭，祝餘周指間壓到兩厘米。

安南子挑眉，祝餘周默默收回手，幹咳一聲，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南子站着靠在桌邊：“不久前，不落帝國出具證明，說你抓回來那個偷盜[迅遊列車]小家夥是她們帝國公民。讓我們盡快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