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夜宮正殿的寝宮,主卧房間之内。
烏魯奇奧拉在外面稍作等待,我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着桌上玻璃花瓶中的紅色玫瑰,出神片刻。
因為守衛沒有攔下我們也沒有過問什麼,我們都佩刀進入藍染的房間。我摸了摸腰間的斬魄刀,淺青色的刀柄,纏繞一圈玫紅色鑲嵌珍珠的發繩,這是當初為了區别烏魯奇奧拉的斬魄刀所做的記号。
藍染已經披了件衣服盤腿坐在床上,俊朗的一張臉猜不出他的實際年齡,他看向我的刀柄,随口說道:“你的發圈挺别緻,取下來送給我如何?”
我想我現在分得清自己的斬魄刀,不用做記号也可以,就順手取下交給他。
他拿在手裡把玩片刻,就戴在自己的左手腕上。我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操作,也不好意思開口詢問他,隻好收回看向他手腕的目光,繼續看着瓶中玫瑰出神。
“你别誤會,隻是想到你即将踏上征程,給我留個念想罷了。”他看我有所疑慮,主動解釋道。
“您不必事事都向我們小喽啰解釋的,隻要您高興就好。”
“你倒是挺會說話。”他輕笑,此刻目光溫柔的看向我,我自覺回避他的眼神。
“你不想聽一聽我的宏願嗎?”他見我躲閃,于是正色道。
“我心裡明白的。”
“你也覺得我是想要殺死靈王,取而代之嗎?”。
“不是吧……您隻是想毀滅舊世界,舊世界應該就是由貴族們聯合整出來的屍魂界吧,與其說是毀滅,不如說是進行權力的洗牌,您早就想站在三界的頂點了,不是嗎?”
“誠如你所說,一統三界确實是我的宏願。我在你面前,無需掩藏我的野心。三界我已經坐擁虛圈,想要拿下屍魂界,必須先摧毀不包括志波家在内的其餘四大貴族,以綱彌代家族為首,他們一族與靈王和四十六室的關系最為親密。推翻四十六室和靜靈庭,靈王宮隻是幫我平衡三界的一個工具,我不必費那力氣取而代之。我說與你聽的這個計劃,是一統三界的最佳計劃,流血和犧牲最少的計劃。”
“所以,您派我對付綱彌代時灘,是您計劃的第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是的。别看他現在隻是分家的家主,這人的野心,不在我之下。”
“恕我冒昧,您叛離屍魂界之前不是把四十六室全員誅殺了嗎?怎麼如今還要再推翻一次?”
“殺得了那些鳥人一百次也不能徹底推翻屍魂界現有的制度,要從根源上推翻,那就得滅了四大貴族和靜靈庭。”
“那些鳥人……您看起來很憎惡權力的中心啊。”
“我不僅憎恨權力的中心,我還憎恨為權力服務的所有武裝勢力。”
我沉默。沒有無緣無故的憎恨,他這是早年經曆了什麼重大變故嗎?如此敵對四十六室和靜靈庭。但看他臉上的表情,依舊是讨論正事時的嚴肅态度。
他與我說了這麼多,我的大腦袋裡面卻是空空蕩蕩。我擔心烏魯奇奧拉等的太久,行禮之後匆匆向他辭别。
待我走後,我看見市丸銀的身影溜進了藍染的房間,為什麼是溜,因為我覺得他大概是蜷縮在某個隐秘的角落,竊聽了所有對話,然後溜進去或是嘲諷一番藍染或是嘲諷一番我,總之不讓我們都膈應或是産生動搖,他心裡就不太平衡。誰叫是藍染先行不義呢,也不怪市丸時刻緊盯了他,像把追魂鎖一樣随時懸在藍染的頭頂。
藍染也是自負的可以,一路走來故意給自己留下些安全隐患,綱彌代時灘也好,市丸銀也好,都這麼放任着。一旦一朝行差踏錯,那他必将死無葬身之地。
“哈哈,您這些話不是先前在靜靈庭的時候哄東仙的嘛。”市丸進來鎖好門,調侃道。
藍染聞聲迅速穿好衣物,利索的下床來端坐在椅子上。
“哎呀,您這不是還在病中嗎?您躺着就好,我又不是沒見過您躺着的樣子。”市丸趕忙流露關切的說道。
“那你覺得我是怎麼哄你的?”藍染冷淡的瞥了一眼市丸,詢問道。
“您不是跟我說什麼天上的星星召喚您上路,您和我攜手就可以毀滅世界嗎?什麼吾等前方,絕無敵手之類。”市丸說着自己都忍不住笑場,這是什麼中二言論,當初自己年少,還覺得這人有點東西來着,現在回想起來居然有點小羞恥。
“看來我把你當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你卻把我當傻逼。”藍染并不氣惱,隻是面露遺憾。
“不敢,不敢。我一直把您當大哥。話說您不是一直想殺死靈王的嘛,我都搞不明白您說的話,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我自己都不太明白我究竟想要什麼。”
“不會吧?您這個樣子,崩玉可是很難認主的哦。”
“那我把崩玉送給你好了,你要不?”
“您可别拿我開玩笑了,我這身體素質可承受不住335刀。”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沒有了。不過我想提醒您一句,既然前期花費這麼多功夫做這麼多鋪墊,可不要前功盡棄,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我這種卑劣之人,你難道還要指望我牢記使命不成。”
“您看您又把天聊死了。我隻是為您覺得可惜。您是唯一一個可以把我們衆生從泥潭之中解救出來的不二人選,不可以自暴自棄。”市丸收了嘴角最後一抹笑容,嚴肅道。
“我也希望我是。”藍染歎息,随即緩和了語氣道歉,“不好意思,不該這麼抗拒你的。我有些失禮了。”
“失禮的人是我才對。請您好好調整心态,早日康複,主持大局。”市丸也道歉道。
“借你吉言。”
“玫瑰不錯,不過色令智昏,我代您處置了吧。”市丸一進門就已瞧見桌上的玫瑰,一擡手,想要折斷花朵的脖頸。
“不必了,請留下這些花兒吧。沒有特别的意思,她說與我的氣質般配而已。”藍染趕緊阻止道。
“這種鬼話您也信。藍染隊長,恕我直言,您是要折在這女人手裡了。”
“這不也挺好嘛,我早就想被她殺了。”
“唉,藍染隊長真是個可怕的男人呢。”市丸似乎很失落,沒有告辭,直接開門離去。
“惣右介,你清醒一點。”待市丸走後,藍染輕聲的自言自語,拿起瓶中的花兒,用力一握,手掌被花杆上的刺割傷,與玫瑰花瓣一樣的紅色從掌心滴落在地。
“侍從,去把第1十刃和第7十刃,史塔克和佐馬利請過來。”藍染恍惚了好一會兒,才恢複了正常,對着門外的一幹小喽啰吩咐道。
十分鐘之後,史塔克出現在房間門口。
“來的真慢啊。明明你的行宮就在我的宮殿旁邊。”藍染已經簡單的包紮了手心的傷口,不太滿意史塔克的速度。
“對不起,我動作太遲緩了。”史塔克看了看藍染的傷痕又看了看桌上的花杆子,目光猶疑。
“距離下月初還有一個禮拜。明面上我要你和我們一起坐鎮虛夜宮,實際上你即刻啟程前往屍魂界流魂街1區潤林安,這是最靠近靜靈庭的區域。要隐秘,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你藏身屍魂界的消息。”
“是,藍染大人。不過派我前去流魂街,有什麼特殊的任務嗎?”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聯絡你。如果我聯系你,說明事情已經到了非常糟糕的地步。”藍染從袖中取出一個銀質手镯交到史塔克手上,這是虛夜宮特殊的聯絡工具,不受空間限制,可貫穿三界即時通訊。
“是為了青岚那孩子嗎?”史塔克一言中的。
“不算是吧。是為了整個先鋒隊伍着想。”藍染有些不快,不喜歡被人窺伺想法的感覺。
“您最近不太坦誠呢。”史塔克剛想說點什麼但見藍染臉色不太好看,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藍染大人,佐馬利·路魯,已經到了。”門外一個高大的黑皮壯漢畢恭畢敬的行禮道。
史塔克告辭走後,佐馬利進入房間,沉靜的站在藍染對面。
“下月初我需要閉關一段時間。虛夜宮的防禦工事由你負責,聯合第9以及第10十刃,務必守衛虛夜宮上下的安全。”藍染囑托道。
“是,藍染大人。”佐馬利雙手合十在胸前,鄭重的接下指令。
“不管是屍魂界還是現世,有人膽敢進犯,一律格殺勿論。”
“是。我等一定拼上性命,保衛虛夜宮,守衛藍染大人。”
安排好以上人員調動,藍染起身,關了主卧房間的大門,走出自己的寝宮,下樓去。
正殿往左數十步,東仙的宮殿。
“藍染大人,您來了。”快到正午時候,東仙此時在廚房系着白色的圍裙,一手端鍋,一手拿大勺,快速的翻炒着什麼。
“真香。咖喱炒飯嗎?”藍染遠遠的在他背後看着,似乎是怕油點子或飯粒子飛起來粘在自己潔白的衣服上。
“是的,還加了一些海參。”東仙單手持鍋颠了兩三颠,飯粒子飛起來一段距離然後又悉數落回鍋中。手上的動作一氣呵成,一套操作行雲流水。
不多久,兩盤香氣四溢的海參炒飯就呈上餐桌。東仙開了兩盒鮮牛乳,招呼藍染吃中午飯。
“藍染大人,您的身體還受得住嗎?”東仙并沒顯出很殷切的表情,隻是淡然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