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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凄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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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

“石筠村不曾向你繳納過賦稅,因為苑山根本是塊寸草不生的荒山,因而許家連每年的稅收冊上都不帶沄州石筠村。”

“不……”

顧於眠沒讓他說話,“你花天酒地的金銀珠寶都是一點一點從這些黎明百姓身上刮下來的,你知道沒了那些糧食,苑山裡的人根本活不下去,但你還是這麼做了,你良心何在!?”

“小人,當年是想讓那石筠村人下山來,他們不肯下,小人才……才那麼做的……,這樣他們才肯下山……”

“你竟還不肯認賬!?這鬼話你可信得了?”

“八年前許三爺許臨上山的文書裡隻寫了苑山上的法陣,卻絕口不提石筠村的事,為什麼?因為他上山後看見的隻有石筠村的廢墟。那法陣是他下山的時候才發現的,以為是誰想将他給困在山中,将陣給順手解了,他不知那陣是做什麼用的,但我知道,石筠村人吃人的慘劇都是你們這些貪官污吏害的!”

“小人不曾,小人冤枉呐!小人的确貪了那石筠村的救濟糧,可小人不曾設下什麼法陣呐,小人是個不通術法的凡民!”,步璋頭腦發昏,跪倒在地上,“求顧公子明察啊!”

步凄晚本是看着,聽了顧於眠咄咄逼人的話,這才插嘴道:“設法陣害人可是死罪。”

他冷冷瞥了步璋一眼,把步璋吓得直哆嗦,“隻是顧公子可有證據呐?步璋擔得起這罪,步家可擔不起這污名啊。”

顧於眠回身笑看着步凄晚,步凄晚竟一刹失神,隻是他輕輕吸了口氣,又直視顧於眠的雙目,并不想退讓。

“我既已在此,自然不會空手而來,”,顧於眠也盯着步凄晚,“先前我不明白一個飛鳥不至、寸草不生的荒山怎能有村子,看了許家給的文書,我才明白,那苑山本不是荒山,石筠村那塊本有沃田,村民自給自足。但是,為何短短幾年間,石筠村中連一點糧食都長不出來?”

步凄晚眼神隻一刹恍惚,卻被顧於眠看得清清楚楚。

“因為,你們步家在苑山上種了毒草!那毒草令方圓幾裡的沃土皆作了荒原。”

“什麼毒草?我怎沒見過?”,步凄晚回頭問那跪着的步璋。

步璋哆哆嗦嗦,“小人……不知啊……”

“步公子,何必為難他。我先前也以為,那歌謠是步璋一人所為,後來仔細想想便知道,一個小小步璋哪有這本事,他背後的可是你們步家呀,如此把戲被揭穿的可能性有多大?滿是風險的事,為何你們還要做?”

步凄晚冷笑一聲。

顧於眠卻沒搭理他,“是為了毒草吧?為防毒草之事傳出,你們隻得設法陣封山,又四處傳怨山歌謠以減少百姓上山。而歌謠之事一旦敗露,步璋便是你們最好的替死鬼!”

步凄晚聽了又冷笑幾聲,“顧公子無憑無據,隻單憑滿口胡言,便想将髒水潑到我們頭上?”

一旁的步璋已經吓破了膽,他喘着粗氣,癱坐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顧於眠又淺淺一笑,“我連步公子為何在此都一清二楚呐。幾日前,同沄州不過幾裡之遙的浲州太守步虞被滿門抄斬。尚不誅連整個步家,那是許家同步家的交情在,許大公子三番五次的殺雞儆猴,倘若無效,最後也會殺了‘猴’的。你知道步璋便是下一個步虞,但你根本不管步璋是死是活,你是為了那山上毒草而來的。”

言罷,顧於眠将一本賬本扔在步凄晚旁邊的桌上。

“步虞那傻子為了活命連賬本都供出來了,上面可清清楚楚地标了沄州毒草種植的開銷呐。本來吧,留他小命是可以的,但這賬本直接把他送入了黃泉呢。倘若步家問心無愧,那便把步璋沄州的賬本也交出來,比對一下便成了,許家也憋着一口氣呢。”

步凄晚冷笑道:“不必了。步家确實在那山上種了毒草,那是用于制藥的。”

“那不是用來制藥的藥草,那毒性治不了病,也沒人會收。毒草有幾用,最輕的煉毒斂财,便可以斬滿門,你們自己掂量着分寸,别到了窮途末路才知道悔改。”

“……我絕不會再讓步璋出現在您看得見的地方”,步凄晚眼見的怒火攻心,他瞥着一旁的步璋,殺意要湧出來似的。

隻見刹那間,他便起身飛起一腳踹在步璋身上,疼得步璋龇牙咧嘴。

隻是步凄晚沒有要收手的樣子,他猛地将癱倒在地、嘴角流血的步璋拽了起來,一拳狠狠打在他的左臉上,“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步凄晚又一拳砸在步璋的右臉上,繼而狠狠把他砸在地上。步璋捏着喉嚨咳嗽,吐出幾顆牽着血肉的牙來。

“公子,您放……放……過我吧……”

步凄晚俯視着他,一臉鄙夷,“誰讓你說話了?”

他說完又狠踹了步璋幾腳,每一腳都踹在了胸腹之間。

步璋清晰地聽到自己脊骨斷裂的聲音,不禁嘶啞着聲音喊出聲來。

“嗚嗚嗚……”

顧於眠默默看着,沒有說話,隻漠然看着步凄晚發了狠,要把步璋往死裡整。

步凄晚踩在步璋的右手上,還不斷加大力氣,鑽心之痛令步璋渾身震顫,竟忍不住要拿左手去搬步凄晚的腳。

誰知步凄晚見狀蹲了下來,隻聽“咔嚓”一聲,他不帶半點猶疑地折斷了步璋的左手。

“啊——啊——啊——”,步璋疼得在地上瑟縮顫抖,滿臉都是血,穹灰的氍毹都染成了绛色。

顧於眠有些倦了,他起身對步凄晚淡淡道:“步公子答應的事可要辦妥了。隻是設法陣一事罪無可恕,誰生誰死,您還得好好掂量掂量。”

還不等步凄晚回答,顧於眠便已經踏出堂門,隻是又落下句,“步璋,好好謝過你家公子吧。”

言罷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門口站着的侍從倒吸了口涼氣,抖着聲音道:“顧公子慢走。”

見顧於眠走後,步凄晚看着腳下匍匐着的步璋滿身都是血,深深吸了口氣,一拳打在了門口的紅柱上,本已泛紅的指節擦破了,也滲出血來。

“公子您的手。”

步凄晚沒理會那些侍從,隻冷冷說了句,“去把府上醫師喚來。”

他于是扔下封信,上了門口的馬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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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於眠沒有叫馬車,隻兀自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遊走。

一路上,總有些姑娘盯着他看,羞紅着臉輕聲細語地說着些什麼,隻是顧於眠心中有事,連個禮節性的點頭微笑都沒給她們。

步家為何要種植毒草,為了煉毒?還是尋到了什麼以毒謀财的法子?

這會顧於眠又突然想起謝塵吾信中内容來,說是陌成謝地也生了好些毒草,這步家本就負責許地同陌成的生意,其中是否有些關聯,他不清楚。

“果然還是要去陌成找塵吾和念與。”,他嘀嘀咕咕,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不知何時已經跟了一人,隻是那人隻默默跟着,沒有要打擾他的意思。

顧於眠一人本極随心地走着,但經過那賣銅鏡的小攤時,突然從模糊的鏡中看見身後有個玄色的影子,顧於眠一驚,猛地回過身來。

沒有想到他會突然轉身,嚴卿序突地愣住了。

隻見那一襲月白色長袍的翩翩公子,澗石藍的内衫隐隐顯着祥雲紋,極清澈的眸中仿佛容了一汪桃花潭,向來是笑意盈盈。

隻是他這會卻像是受了驚的小獸,瞪大那雙眸子回過頭來,白皙無暇的肌膚同高挺精緻的鼻梁一齊入目,那似染了胭脂的薄唇微啟。

說也奇怪,那劍眉隻是帶着些許疑惑輕輕挑起,竟生生要勾走嚴卿序的魂般。

他是世間不染纖塵的枝梢白雪,滿地的污濁都觸不得。

嚴卿序第一次發現自己對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起了極肮髒、極自私的妄念,他覺得自己有罪。

“卿序!”

隻聽得顧於眠喚他,語調輕快跳躍,像抛起的石子在空中繞了個圈,又落回他的掌心間,心中竟覺一片溫熱。

燦燦發光的笑容在那白淨的臉上綻開,恍若點亮了雪夜裡的一星火燭,明媚得令人不忍移目。

“於眠!”

嚴卿序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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