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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青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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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一些倒是沒什麼,隻是喝醉了耍起酒瘋來,怕釀成大禍呐……”顧於眠一邊笑,一邊接過嚴卿序斟好的茶。

“也是,當年你每次耍酒瘋,回回得攬着卿序喊江念與的名号,逼不瘋他,倒逼瘋江念與了,也不知哪像了。”謝塵吾想來覺得可笑,又偏頭盯着嚴卿序仔細瞧了幾眼,又回想了下江念與的模樣,果真是毫無關聯!

“哎呀,醉後之事當問醉時人,我怎知道呢?大抵天下美人都有相似處吧。往事可莫要再提了。”顧於眠用一隻手撐住面,微微歪頭,又笑問,“二位公子似乎還沒同我說過此次禮間之行所為何事呢?”

“已至暮春,今年的四地‘蒼巡’該開始了吧?”嚴卿序端起酒杯,輕輕抿了口,才繼續道,“今年不同于往昔,四地怪事層出不窮,連有關十五族秘術秘寶的謠言都在各地傳開來。雖辨不得真假,但無風不起浪,這背後使絆子的人一旦觸及了任何一族的底線,怕是十五族間的争鬥又要擺上明面來了。”

所謂“蒼巡”指的是每年十五族中都有一族要派族内子弟到四地去巡查,瞧瞧四地有沒有欺壓百姓,或是鬼魂作祟一類的事,也算是正兒八經的互相督察,既能夠保證百姓不被世族壓迫,又可以防止邪祟作亂。

“我們此番前來主要是為了征求顧家主許可,将往後三年的‘蒼巡’合一,借四族之力,一起探查怪事。畢竟現在四地亂象不斷,此舉終究穩妥些。”

“這是……十四族不信顧家?”顧於眠把玩着新買來的玲珑骰子,纖長的手指拂過那錾刻着花葉的表面,又擡起眼來對上了嚴卿序從未離開自己的視線。

嚴卿序也沒閃躲,隻是無奈歎了口氣,依舊溫和道:“於眠,你别再試我了,十五族的關系非我們小輩可以左右。何況今朝不同往昔,多個人終究是多份力。”

顧於眠聽了這話,倒爽快直起身來,笑道:“是了,父親前幾日還同我說起‘蒼巡’之事。但顧府人丁不及許家那般興旺,我還正愁無人相伴同行呢!如今這般自然再好不過了,那便提前謝過幾位公子相助了!”

嚴卿序微笑着同他擺了擺手:“此事我已和令尊商讨過了,隻是百權有我們嚴家,陌成有謝家,禮間有顧家,這渭于倘不派一族參加,恐怕不妥。不知於眠意下如何?可有合适人選?”

“渭于無人?魏長停可是死了?他是要爛在秦樓楚館麼?”謝塵吾聞言不屑諷問,隻是他一愣,又嘲道,“怎麼,他不願意來?”

“……倒也不是,前幾日我同他比試騎術,他不慎墜馬,被踩了幾腳,恐怕受了些傷,不方便。”嚴卿序歎了口氣,面上盡是無奈。

“他好樣的。”謝塵吾艴然不悅,他斜目瞧着那酒杯,整張臉都寫了“不滿”二字。

“卿序這是想讓我去喚念與吧?”顧於眠聽出嚴卿序話外意,笑了笑,“廉公子和陸大哥早已接管了部分族内事務,也來不了吧?”

“於眠既已猜出,我也不拐彎抹角了。三年前虛妄山試煉,江公子同你争的都是術法比試的榜首狀元,此番亂事,自然是術法高強者位居首選之位。”

“我知道了,明日我便親自上門去問問。”

正事說罷,久别重逢的三人又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起天來。

醉雲樓本便是處熱鬧地,樓内碗筷敲打聲,亦或是歌女撫琴唱樂聲不絕于耳。喧鬧中又屬旁桌人交談最為盡興,侃天侃地,眉飛色舞。

“大家可知道若地東邊那塊有個榕村?最近死了好多人嘞!本來好好一塊寶地,現在整得陰森森的,俺有一個兄弟就住那村!聽他說呐,村裡人半夜可都不敢出門,因為那林間每到日落後就有哭聲傳來,怕是惡鬼在尋命嘞!”

“竟有這種怪事?!”

“隻是咋叫它寶地呢?”

這話一出,嚴、顧二人都登時感興趣起來,連一向萬事不入耳目的謝塵吾都将手中酒杯輕輕放下了。

“求的啥呀?富裕還是長壽?”

“姻緣!”

“……”

三人都默默将面前杯中酒茶喝了個幹淨。

“暮然和吟離倒需要了……”顧於眠對他倆勾唇一笑。

這蕭家公子蕭暮然和沈家公子沈吟離三年前在虛妄山試煉時相識、相戀,可謂是神仙眷侶情投意合、如膠似漆。

隻是羨煞旁人的同時倆人也招引了不少閑言惡語。蕭暮然作為蕭瑜大哥蕭炆的遺孤,若無子,恐會斷了蕭家的後,要知道在此之前坊間傳的沸沸揚揚的便是蕭瑜為了保證蕭家能夠完完整整地回到蕭暮然手中,這才至今無妻無子。

更何況,沈吟離也是家中獨子呐,一樁所謂美談,要的可是十五族中兩大宗族絕了直系嫡長子之後!

但顧於眠從來堅定站在支持一方,所謂“情不自已”,愛便是愛,強求不得,也強拆不得。

顧於眠是信緣的。

然而隻聽謝塵吾冷笑一聲:“他倆這是要蕭家和沈家絕後。”

“塵吾,人這一世能遇一良人是緣也是福,是你不解風情啊。”嚴卿序搖了搖頭。

“兩個大男人如何嫁娶,如何傳宗接代?”謝塵吾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仰頭又飲下一杯酒來。

他從來不信緣,也不覺得自己會愛一人愛得刻骨銘心,紅塵同他相隔的恐怕不是一山一海的距離。

“就是有塵吾這樣的人,暮然和吟離他們才難行呐。”顧於眠搖了搖頭,将那玲珑骰子抛至半空中。

“那兩人行得艱難?他們三年前尚且在虛妄山時不就‘大大方方’眉來眼去了?我看容易得很吧?”

“世人何知他人苦,世間倒有千千萬萬的他們呢!”顧於眠接住落下的骰子,見這回正面刻的是朵芍藥,于是輕吟道,“贈之以芍藥【1】呐……”

“塵吾連男女桑間之約都不識不認的,何能懂男子分桃斷袖之情?”嚴卿序聽二人拌嘴覺得有趣,言罷抿了口酒笑笑,又對謝塵吾道,“你和長停太過不同。長停醉在風花雪月中,你卻成日和那若有若無的塵土較着勁。”

“誰和塵土較勁了?”謝塵吾蹙起眉,兀自喝了口悶酒,“魏長停那家夥屬實是髒到了骨子裡……”

“反正呐,這事也真邪門。大家暗地裡都覺得是那四離恨亡魂現身,要降災于民!”隻聽那漢子又高聲道。

“四離恨是啥玩意?”

“嗐!四歡喜四離恨就是若地一歌謠。哎呀,我唱給你們聽吧——

歌歡喜,功成名就聲名揚。

歌美滿,執手相許少年郎 。

歌長安,身無重疾貴體康。

歌舒心,煮茗聽雨品華章。

悲别離,笙箫餘音盡繞梁。

悲無情,笃新怠舊再無雙。

悲虛妄,空守樓閣不近旁。

悲生死,遺恨未絕萬事傷。

反正啊,這四悲四喜是由若地的民間故事拼湊而成的,大抵是八個不同的悲喜故事!具體的你們自個了解去吧。”

隻見漢子“咕咚”飲了碗酒,用手一抹嘴,又繼續道:“大家夥可别不信,這事邪門得很!要知道,這榕村死的人裡多數為年輕男子,若是要強說是世仇尋命吧……死的也不全是當地百姓,異鄉客也不少,但我可發現了他們的相通之處!”

“什麼?外貌還是性子?”旁邊一個江湖遊俠打扮的男子翹着二郎腿,一邊用手在桌上輕敲,一邊極随意地問。

“是薄情!小兄弟你是不知道,這死的人裡既有兒女雙全之人,也有新婚不久之人,但那群人可都背着感情債呐!什麼抛家棄子啊,什麼喜新厭舊啊!更奇的是,若那人有妾室,他若死了,他的妾室定也活不長久……”

“哈哈哈……都是道聽途說吧?我怎就沒聽過呢?”那俠客模樣的人笑着把酒碗一撂,便要起身離開。

“也是,自古民間多歌謠傳說,真真假假本難以辨得,也多半是杜撰的!”顧於眠沒有放在心上,隻喝了口茶,然而那少年俠客一回身,顧於眠便笑着挑了挑眉。

“哎呀,這位小兄弟,這可是你見識短淺了!你可知道禮城西邊那王屠戶昨日怎麼死的?他昨日單去榕村探了回親,今早便被發現死了!他渾身上下那可是隻剩一具白骨呐!你說不是邪祟作怪能是什麼?”

漢子又吞了口肉,才含糊道:“小兄弟,我不騙你,我這輩子就沒見過哪個刺客能把人剝成那副鬼樣子的!人家四府的大人們都來了幾趟了,說是查不到死因呢!查不到什麼意思?那是事非人為的意思啊!而且你猜怎麼着,他家的妾日中也死了!哎呀,都是負心的罪呐,難不成這世代還不讓人娶妾了嗎?”

那遊俠聞言停下腳步,皺了皺眉:“大哥,你方才說什麼,四府的人都來過了?我怎麼不知道這事……”

顧於眠聞之笑着起身,走到那桌邊,對那俠客低聲道:“回去問問令尊便知道了。”

那人聞言一驚,回過身才認出顧於眠來:“欸,於……不……顧公子!好巧!好巧!”

顧於眠知道若讱不想讓旁人認出他來,于是将他拉至嚴卿序那桌坐下。

這若讱是禮間四族之一若氏的嫡長子,幾年未見,三人此番相見得突然,也是感慨良多。

“你怎麼這副打扮,真把自己當遊俠了?還有沒有點宗族嫡長子的模樣了?你爹也不收拾你?”謝塵吾淡漠地瞧着他。

“我爹如何能管我呐?哎呀……甭提那些有的沒的了,先說我到若地一個傳的邪門的鎮子上當了整月的打更人的事吧。”若讱眼見地來了興緻,隻是他又重重歎了口氣,“我就想着,月黑風高夜,活生生一個人兀自遊走街頭,他們不抓還硬要跑人家屋裡抓人去麼?誰知道最終還是一無所獲!真真煩死人了!”

“你去送死?”謝塵吾蹙起眉,“你可知道那般任性行事遲早有報應?如今可不是過去那樣的太平世了。”

“這有什麼好怕的!?扶正黜邪,剪惡除奸,死不足惜!”

“……”謝塵吾懶得搭理他。

“方才那位大哥所言,也太過邪門……”顧於眠将手中動作停下,玲珑骰子也被扔在了一邊。

所謂四府便是禮間李、顧、許、若四宗族,四府派去查案的,都是會術法的府内親兵,連他們都束手無策,必然不是尋常事。

“不然便從那開始‘蒼巡’?”

顧於眠點點頭,隻是突地想起什麼,匆匆道:“差點忘了問,墨鄒一事可處理好了?”

“人是給了蕭家主,他會不會同我們說實話便無從得知了。”謝塵吾仰脖飲盡杯中酒,“十五族最不缺的就是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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