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是藥物淌進喉嚨後的回甘,他的腕部再用上三分力,近乎是本能驅動一般封死她的後路。後續的話語被他堵了回去,男人無師自通地學會接吻,輕而易舉地撬開她齒關。
蛇在獵食的時候先是用頭部發力銜咬住獵物喉嚨,而後從頸部開始,滑膩冰涼的蛇身一圈一圈緊密地纏繞在獵物的身軀上,獵物的身上通常還帶有圍繞的餘溫,于是順着蟒蛇張口吞食的動作,喉嚨中被獵物氣味侵染的同時,蛇的體溫也會連帶着上身,仿佛對方的信息素如呼吸般一點點地傾灑在身上。
薩菲羅斯此刻就像是蛇一樣,臂膀如發力的蛇軀扼緊她的腰,死死地,無法掙脫的力道。
升溫,升溫,他的呼吸也在變得急促,因為過近的距離撲打到她臉頰上的,是比吻更滾燙的溫度。
最後等完全接受所有甘苦之後,藥劑會回饋絲絲縷縷的甜意,不易察覺,但令人回味無窮,幾乎要融化在唇齒之間。她的目光已經逐漸渙散,觸電般的大腦和發麻的嘴唇已經令她無力做出什麼反應,發白的手指虛虛攥着薩菲羅斯的衣服,指甲在皮革風衣上留下不易察覺的痕迹,随後險險掉落。
可他的聲音是欣愉的,與她此刻的狀态截然相反。
“呼吸。”
薩菲羅斯微頓,在她耳邊說道,向來沉穩的聲線裡夾雜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扯帶出心跳中興奮。
低沉的嗓音似乎是裹挾在某種如雷聲般的鼓點裡落下的,讓她心尖一顫,手指發麻。蛇在獵食的時候尾巴也很勾人,細長而尖的尾巴會愉悅地彎起來,不論觸碰到什麼,都會像章魚那樣飛快地勾纏上去,和對方親密地貼合相偎,最尖尖的位置還會難耐地不斷蹭着對方皮膚,似乎在訴說着什麼渴欲一樣。
薩菲羅斯的吻似乎要将她整個人連着外殼一起吃掉一樣,帶着他的氣味,和杜松子一樣辛辣帶勁。來自首席特種兵的猛烈的壓迫感和接吻時的控制欲讓她難以分神去想其他。她隻能承受,且被動承受。
寬大的手掌撩開她的襯衫下擺,粗粝的皮革表面撫摸起細膩的肌膚,可她卻被冰涼的觸感激得猝然回神。身體打了一個冷顫,她擡起眼簾,萬花筒裡光怪陸離的斑斓顔色收束成冷月清輝的模樣,她用足十成力道,雙掌貼上他滾燙的胸前。
“夠了……”她終于推開薩菲羅斯,移開目光,不敢去看面前的男人,“已經足夠了。”
不滿于被推開,即使分離也沒有離得太遠。鼻尖依然相貼着,來自薩菲羅斯的心跳聲和她胸口内紊亂的心跳快要同頻了,他克制地收緊手掌,原本貼在她腦後的手緩慢移開,撐在她頭頂上方,握成拳頭狀。
“不做下去麼?”他啞聲問道,隐忍的汗水從脖頸流暢而緊繃的線條上劃過,沒入發燙的領口内。
“今天到這裡已經足夠了。”她不敢擡頭看他,微垂的目光隻能落在他鎖骨的位置,生怕再向上或向下會引起此刻不應有的遐思,“……明天還要上班。”
薩菲羅斯又深吸了一口氣,胸腔急促地起伏着,似是在竭力控制着什麼情緒。落在她腰身處的手微不可查地收緊了些許,但又在她疑惑地看過去之前,薩菲羅斯低下頭,下巴搭在她發頂上,沉重地調整着呼吸節奏,喉結滾動的幅度此刻都顯得分外難耐:“……好。”
話音落下的同時也是做好決定,特種兵主将向來一諾千金。他收回手,一手搭在她身邊柔軟的沙發軟墊上,準備離開。
“對了。”她終于敢擡起頭,看向薩菲羅斯,男人此刻背着光,神色看不真切,從她的角度隻能看見刀鋒在他臉上劃出淩厲的分割線,下颌的部位顯得尤其鋒利。
薩菲羅斯的視線大抵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猶豫了兩秒,肘尖抵着沙發撐起身體,讨好般吻了吻他的喉結,“謝謝你的藥。”
豎瞳驟時縮緊,如針尖般細長尖銳。
“藥效很好。”她說。
“……達索琳。”
可他的聲音很奇怪,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一樣,隔着朦胧的煙霧,難以觸摸清楚。就在她說完答謝的話語之後,薩菲羅斯的身體霎時變得僵硬起來了,本準備退開的動作也變得踟蹰不定,他身上的溫度和氣息依然順着過近的距離侵染到她的身上。
她聞言擡眼看去,此時才發現薩菲羅斯的眼眸就像深夜裡的磷磷鬼火一般,幽綠駭人,不,或者說是饑渴難耐、久未餍足的餓獸更為恰當。
因為他緩緩地擡起手,寬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的下颚,他擡起她的下巴,唇瓣輕輕擦過她的側臉,分外低啞的嗓音裡混雜驚心動魄的危險。
“如果你真的想明天準時到達工位的話,我建議你不要再動彈了。”
“……當然,這隻是我的忠告,你可以繼續。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不能向你保證。”
他最後又留戀地吻了一下她的唇,一觸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