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時她已經站在薩菲羅斯的公寓裡面了,神羅專門配備給1st的居所,足足占有整一層樓,各個區域按照功能劃分明确,小到陽台、廚房、正廳、卧室,大到書房、健身房、武器室、魔晶石倉庫一應俱全,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誤入縮小版的士兵訓練營。
她在大廳裡較小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略微拘謹地看着薩菲羅斯動作。
眼前身處的公寓她曾無比熟悉,甚至後來還在這裡住了一年多。薩菲羅斯對于物品擺放的位置和順序都有嚴整的規劃,後來她也僅僅是在他的基礎上新增物件,從未改變過大小布局,步伐可以丈量到的每一寸角落,她都無比熟悉。
可就是因為熟悉,才不知道此刻要擺出什麼态度來面對。生疏與自在,多一分少一分都為錯。
薩菲羅斯從不常觸摸的角落處取出藥箱,才發現上面已經堆滿積塵。裡面的藥物都是早些年裡寶條讓人給他送來的,來自特種部門的也有一些,作為神羅最寶貴的資産,整個公司都有義務保證他的生命體征和身體健康維持在正常線以上,以備這把長刀随時都能以最鋒銳的姿态迎戰。但他從未碰過這些藥物,也用不上。收着它們也隻是因為沒有必須丢掉的理由而已。
拂掉藥箱表面的灰塵,皮革手套上沾染到的灰色塵漬讓他有些不虞地微微蹙眉,他從裡面抽出幾支效用不一的潤喉藥物,轉頭看過去時她正坐在客廳較小的那把沙發上,正襟危坐,雙手疊放在膝蓋上,頭微微垂着,表情略有幾分怔忡。
因為這個居所偶爾也需要擔負起招待客人的職責,比如神羅的高管、他的上級、以及他曾經唯一真心接待的安吉爾和傑内西斯,因此除了常用的可供三四人并肩坐的長沙發外,神羅還給這配了兩張較小的絨布沙發。
忘記在哪裡的研究分析裡看到過:缺乏安全感的人更喜歡蜷縮在窄小的空間内,被布料擠壓的感覺能夠使人産生被擁抱的幻觸,從而感到安心。
他走上前去,實際上僅僅躊躇了不到兩秒的時間,他就選擇了在她身旁坐下,而後将藥瓶放在身前的茶幾上。
“這些都是以前科學部門送來的,效用你應該比我熟悉,看看有沒有合适的?”
薩菲羅斯坐下來之後,空間顯得更擠了。明明公寓裡的大廳十分寬敞,客廳已經比她的整個出租屋要大,可是此刻還是給她一種擁擠溺斃的感覺。
薩菲羅斯的體型不算小,196的身高加上寬闊的肩膀,足以将她整個人輕松罩進他的陰影裡。此刻一起坐在不算寬大的沙發上,鼻腔裡幾乎灌滿了屬于薩菲羅斯的氣息。
桌面上陳列的藥瓶她都十分熟悉,好歹是從科學部門流出的,作為研究員總不可能對此一概不知,但是……
她從那堆藥瓶中随意抽出了一瓶,擡頭看向薩菲羅斯:“隻是為了藥嗎?”
“什麼?”
空氣中隐隐傳來清冽辛辣的香味,是能夠将雪融化的程度,混雜着雪松、薄荷和杜松子的味道。1st戰士循聲微微側首,宛如綢緞般的銀輝霎時從堅實冷硬的肩甲上傾瀉而下,柔軟的月色因過近的距離溫柔地拂到她的臉上。
她的目光有一瞬迷蒙,或許是星輝晃眼,以至于讓眼前場景都披上一層朦胧的紗霧。手指用力掐了掐掌心,她揚起頭,對上薩菲羅斯那雙如蛇一般的豎瞳:“不參與特種兵的集訓,帶我回公寓,隻是為了給我藥嗎?”
薩菲羅斯同樣注視着她的雙眼,敞亮的窗外似乎有流星劃過,瑰麗明豔,照得那雙碧綠的眼眸璀璨萬分。他的喉腔震動,語意含糊不明:“如果我說是呢?”
“那我已經拿到藥了,現在就先回去了?”
“那如果不是。”話音至此突兀地停頓了。
空氣中那陣清冽的冷香不知何時變得更加濃郁了,如果烈火灼燒松上落雪有味道,那一定是此刻的味道。
她擰開潤喉劑的瓶蓋,淺抿一口,而後生澀地攥住薩菲羅斯胸前的革帶,撐起身體吻了上去。
“如果不是的話。”唇瓣一觸即分,她微微拉開距離,喘了口氣。
可還未等她說完,薩菲羅斯驟然擡手扣住她腦後,将她拉了回去。
啪嗒。
敞口的藥瓶從她手中掉了下去,在瓷磚地闆上敲出清脆的聲響。藥瓶圓滾滾地在地面上滾過幾圈,褐色的藥水從瓶口中流了出來,滴滴答答,在淺色的地磚上暈開一圈水窪。
水面折射出的波光中,薩菲羅斯一手扣在她腦後,被皮革包裹的五指微微張開,手指強硬地嵌入進她的發絲裡。似乎是怕她逃離,肌肉緊實的手臂緩慢地纏繞住她的腰肢,不容分毫掙紮之地。
他再度吻了上來,以更渴望,更迫切的姿态。
最初是藥水前調的澀苦,讓她有些難以忍受地蹙起眉頭,肘尖抵上男人硬實的前胸,想要拉開些許距離。
“薩菲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