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淚珠挂在長長的睫毛上,但那雙眼中的神色卻是十成十的歡欣雀躍,路衡心下柔軟,用指腹輕柔地拭去了路知臉頰上的淚水,又用雙手手掌貼住路知的臉頰,将路知的臉捂得有些溫熱了,才湊近輕吻了一下路知光潔的額頭,為路知将挂在身後的幕離戴了回去。
“我很想你。”路衡仔細地為路知系好幕離的系帶,他聲音低沉溫柔,在路知耳邊輕聲蕩起漣漪:“我很想見到你,就來了。”
路知感動的說不出話來,還是路衡先牽過路知的手,帶人從樹下離開,走進街市。
“許久沒有好好陪你了,今日終于得了空,知知陪我逛逛好不好?”路衡一直牽着路知,兩人并肩慢慢逛着。
沒走幾步就被各式各樣的攤位吸引了目光,聽到路衡的話更是開心,但還是猶豫地看了路衡一眼,指了指他未做任何遮掩的臉:“你這樣……會不會被認出來呀?”
“認出來就認出來,知知怕了?”路衡露出一個無所謂的笑,挑了挑眉:“我還巴不得被人看到呢,也能堵住那些大臣們的嘴。”
“大臣們怎麼了?”路知問。
路衡歎了口氣,說起了抱怨的話:“我才登基半年,他們就催我選秀納妃,充沛後宮,唉。”
路知心裡不是個滋味,但口不由心,隻說些冠冕堂皇顧全大局的話:“你身為帝王,自然是要充沛後宮,綿延子嗣的。”
“你又說這種話,還在今天這種時候,我和你手牽着手,你竟然讓我去找女人。”路衡從街邊攤販上買了一支畫着兔子的糖人塞進路知手中,截了路知的話:“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
“可……”路知抿了抿嘴,低下頭去,但下一秒卻被路衡的動作驚到了,手忙腳亂地推路衡的胸膛:“你别!”
原來是路衡直接将路知攬了過去,掀開了幕離的一角就對着路知還抿着的唇親了下去,他重重地吮了好幾下路知的唇瓣,路知感覺自己的嘴都有些腫了。
“這是大街上……”路知慌亂地拉好自己的幕離,從路衡的懷中掙紮開去。
“街上怎麼了。”路衡露出一個惡劣的笑:“現在滿大街的人都看到了,我路衡在街上親了一個男人。你說要是有人認出了我……”
路知羞極了,扯過路衡的袖子就要走,那糖人攤販的攤主倒出了聲:“兩位可真般配!诶,小兄弟害羞什麼!你看看這街上都是成雙成對的,别人說不定還羨慕你們親密呢!”
路知臉更紅了,攤販的主人明顯是近距離地看了一場吻戲,見路知窘迫,才會說幾句寬慰的話來。
“好眼光!”路衡聽着攤販的話,笑得更為開懷,從懷中掏出兩塊銀錠放在攤位前:“你這攤的東西我全包了,你也好早些收攤和家人一起逛夜市。”
路衡沖暗處招了招手,兩人身後迅速竄出一個黑衣暗衛,對路衡抱拳行禮,和攤主一起收拾起來。
攤主這一攤的貨也值不了幾個錢,但見路衡出手就是銀錠,知道這是碰到大人物了,忙喜笑顔開的應了,與暗衛一道收拾起來。
路知掐了路衡一把,小聲道:“全包了做什麼,這麼多糖人得送哪去?”
“我這不是高興嘛,明兒一早我派人都送去學宮,給那群小孩樂一樂,沾沾過年氛圍。”路衡拍了拍路知的後背:“你看,旁人也說我們般配,就你淨說些混賬話。”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路知咬了一口糖人的兔耳朵,心裡也和那糖人一般甜滋滋的,自然也說起好話來:“我們繼續逛吧。”
沒想到路衡倒不屈不撓起來,攬着路知的肩膀在路知耳邊悄聲道:“若是你肯讓我立後,我也不至于被煩這麼久了。”
“你還怪起我來了。”路知又經過一處賣面具的攤販,取下一塊半截的銀質面具扣在路衡臉上比劃着:“你真要立男人為後,大臣們更不肯放過你了。”
“說的他們不知我喜好男風一樣。”路衡順從地低下頭讓路知在自己的臉上比劃:“戶部說了,男後男妃都行,隻要我願意選秀,起碼讓後宮不那麼冷清,那戶部尚書還問我,是不是對衍川感興趣,元會才讓人坐到身邊來。”
路知知道戶部的松口必然沒有那麼容易,定是路衡下了大功夫的,此時卻被路衡輕飄飄地說出來哄自己開心。
但路知臉上還是故意挂了一副氣惱的表情:“那陛下可有得選了,謝小将軍青年才俊,很得戶部尚書青眼呢。”
“又胡說,真不怕我與你生氣?”路衡掐了一把路知的腰,也從攤位上取了一塊狐狸面具蓋在路知的臉上,将路知頭上的幕離徹底取了下來:“你早知道的,我隻要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