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述連着帶路知散了一個月的步,終于是把路知這副病軀弄得有點精氣神了。
這一個月許是政務繁忙,路衡并沒怎麼回東宮,隻是每日都會拖姜述捎封書信帶給路知。
姜述邊吐槽每日早出晚歸還要被迫聞兩人的酸臭味,邊還是勤勤懇懇地帶信盯吃藥拉着路知鍛煉。
“還不讓我說你倆的關系,你看看你這少男懷春的樣。”姜述對着正在看書信的路知說。
“你懂什麼,這叫距離産生美。”路知毫不在意地聳聳肩,将書信折好收入懷中。
路知和姜述的關系也在這一個月好了許多,有事也能稱兄道弟幾下子。
所以路知一開始還會反駁幾句姜述的揶揄,但後來發現自己确實每日期盼着路衡遞來的書信,所以被姜述這個稱職的郵遞員說兩句也無所謂了。
路衡在書信中會與他講些宮中發生的事情,也會告知他一些國事。
路知偶爾從字迹中可以看出路衡當日的狀态。
路衡的字寫的很好看,路知第一次看到路衡的書信就發現,東宮路衡寝殿書房挂着的那副字畫原來就是路衡的手筆。
如果說那副字畫的筆勢雄健灑脫,酣暢渾厚,路衡在書信中的執筆就更多了些柔和親近之氣。
不過路知有時也能明顯地從書寫中看出路衡狀态不佳,或是心情不好。
每當那些時候,路衡的字迹中的鋒芒就會重新顯露出來,卻又透着些無從發洩的乏力之氣。
不過無論如何,路衡都不會斷掉那一封封與路知維系的書信,哪怕有時路衡隻會簡單地寫上一句“思君朝與暮”。
路知有時也會讓姜述帶點書信進宮,但一張信紙上卻隻寫寥寥四字。
“願與君同。”
就這短短的一月,路知甚至有些度日如年之感。
其實東宮與皇宮并不遠,但路知并沒有合适的身份和理由回去,自然也無法見到路衡。
而路衡說是得空會來看他,但路知卻再也沒見過路衡回來。
若不是一封封書信,路知甚至都以為路衡忘了自己。
路知心底早已暗罵了路衡無數遍“薄情寡義”,卻還是會對那書信上溫柔的話語心軟。
于是他将路衡的書信都存在一個匣子裡,就放在床頭。
或許是他真的過分思念了,在偶爾的午夜夢回之時,路知會感覺身後有一道堅毅的臂膀将自己環繞,讓他更加安穩地入眠。
路知隻當這是個美夢,是他朝暮思念的寄托。
還真是個癡情種,路知心底暗自嘲笑自己。
不過讓路知疑惑的是,他在這一個月都沒再見過謝衍川。
他因而更加确認了謝衍川潛入東宮就是為了打探路衡的消息,心裡對謝衍川的防備也是更深。
但他不知道的是,路衡早就在回宮當日派了一批暗衛,專門守住栖鸾殿。
謝衍川确實有本事偷偷潛入東宮,但隻要他試圖靠近栖鸾殿,就會被暗衛禮貌請回。
謝衍川自然是認得路衡身邊的人,也知道這批人是什麼水平。
他暗罵路衡真是嚴防死守,隻得不甘地離開東宮,甚至有時候還進宮與路衡對罵幾句。
路衡自然是不會在意謝衍川的挑釁,畢竟那麼多年的情誼,說是手足知己都不為過,謝衍川鬧歸鬧,總也做不出過分的事情。
謝衍川自然也是珍重兩人之間的關系的,去皇宮鬧騰一番也隻是與路衡發發牢騷,主要是他也拿路衡沒什麼辦法。
路衡已經稱帝了,按理說他們有君臣之分,謝衍川自己也知道他不能這麼沒規矩。
但路衡确是放任謝衍川無法無天,謝衍川也必然要給好兄弟一點面子。
但是兄弟歸兄弟,愛情還是得争取的就是了。
謝衍川畢竟心态很好,想着雖是路衡暫時占了上風,但路衡也不可能永遠對他嚴防死守,路還長着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