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把話說得絕，可也不能當真不顧瑾月的性命，她也不瞞着瑾月，直接告訴她：“懷竹時而會發瘋，發起瘋來胡亂傷人，你若是同她待在一起，怕是會有安全隐患。”

瑾月聽了這話，不由地有些詫異，這掌門知道謝懷竹會發瘋？

知道當初還把她關進去？

那日要不是謝懷竹停了手，她不得翹辮子了？

瑾月故作驚訝，試探着問道：“莫名其妙地發瘋，她這是得了什麼病不成？”

“隻能說是怪病吧。”南清點了點頭，又寬慰道，“你可以反悔，我不會怪你。”

瑾月暗地裡翻了個白眼，沒有相信南清的鬼話，她面上不顯，客氣道：“不會的，我相信她不會傷害我的。”

南清眸色古怪地看了瑾月一眼，暗道奇怪，不過短短幾天，這二人竟然這麼熟了麼？

此時，瑾月又說道：“掌門若是實在不放心，不妨給我個護身符？”

南清笑了，她也正有此意。

到了夜裡，瑾月吃飽喝足後，由南清帶着回了忘憂峰。

南清想起白日的不愉快，也不打算再去看謝懷竹。臨走前，她不放心地叮囑道：“還是那句話，若是想出來，及時聯系我。”

瑾月欣然應下。

南清笑了，忽然間卻又想起一個藏在心裡頭許久的問題，她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孩子，你家在哪裡？”

瑾月眸光一閃，緘默片刻，她道：“四海為家。”

南清想起葉輕歌所說的“孤兒，無姓”，眸色又深沉些許，她看着瑾月離去的背影，沒有再問。

瑾月回了房，放下手中的東西，剛點上燭火，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謝懷竹沉着面色，站在她門口。

瑾月下了一大跳，想起那晚她發瘋的舉動，不自覺後退幾步，轉念間又想起南清給的附身符，瑾月往前一步，将剛放下的包裹抱了過來，還沒來得及打開，謝懷竹便問道：“我有話想要問你。”

“啥？”瑾月有些驚訝地問道，“你清醒着的啊？”

謝懷竹面上有過片刻的茫然，轉而間明白過來，她道：“我很清醒，你且放心。”

瑾月這才放下手裡的包袱。

謝懷竹見了，聲音又低了幾分，讓人聽不出是什麼意味：“南掌門可是給了你，伏妖血玉？”

瑾月訝然：“你怎麼知道？”

謝懷竹面色黑了黑，她撇過頭，不願再看瑾月，問道：“是不是她逼你留在這裡？”

“不是啊。”瑾月見謝懷竹醒着，也沒有什麼顧慮了，她找了張凳子坐下，看着像門神一樣的謝懷竹，嫌棄道：“你進來坐，大晚上的，站在門口吓不吓人。”

謝懷竹腳步未動，仍舊問道：“你還沒回答我，是不是她逼你留下的？”

“我自己想要留下的，跟南清沒什麼關系。”

謝懷竹擡腳踏了進來，目光幽深地看着瑾月：“我想不明白，你前兩日不是很想出去麼？怎麼又突然想留下來了？”

“想留下來就留下來了呗。”瑾月不正面回答。

“我想知道真相。”謝懷竹不放棄，執着地要個答案，“是不是她強行留你在此處？”

瑾月不回答，反問道：“都說了是我自己想留下來，再說了我留下來同你有什麼關系？你又不是星靈城的掌門，這裡也不是你的地盤。”

謝懷竹語塞，面色又黑了幾分，她語氣微微帶着刺道：“你是當真不怕我殺了你？”

“南掌門可是給了我伏妖血玉，我怕你不成。”瑾月說着，十分歡快地看着謝懷竹憋屈的表情。

謝懷竹偏過頭，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瑾月以為這人吃癟準備妥協了，誰料謝懷竹又偏過頭來，溫溫吞吞地說道：“你該知道，聖妖殿沒一個好人。”

“哈？”

瑾月還沒理解謝懷竹的話，下一秒整個人卻僵硬起來，緊接着，她不受控制地朝屋外移動。

“謝懷竹，你做什麼？！”

謝懷竹沒搭理她，手中施着妖法，直接将瑾月送到水榭亭子裡頭吹冷風。

“今夜，你便在這裡好好清醒清醒。”謝懷竹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說出來的話卻不盡然。

瑾月掙紮着，卻發現自己怎麼也動不了，怒火心頭起，她吼道：“謝懷竹，你有病啊！”

“若是你執意留下，我敢保證，你日後每夜都隻能在這裡吹冷風。”

瑾月暴跳如雷道：“你信不信，我把你那夜傷我的事情告訴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