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歌說着,仗着自己一身修為,跑得飛快。
外頭,陸芷瑤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見葉輕歌出來,急急忙忙湊上前去,問道:“怎麼樣?大師姐?”
葉輕歌見陸芷瑤一臉期待,到嘴的話突然卡了,她要不要直接告訴這小師妹……說她心心念念的謝懷竹不曾提過她,那該多傷心?
“師姐?”
葉輕歌想了想,昧着心說了個瞎話:“她說,好像提過一次。”
陸芷瑤歡欣雀躍,雙眼都在發光,急不可耐地問道:“懷竹姐姐問我什麼?”
“呃……”葉輕歌想了想,道,“就問你過得好不好……”
“然後呢?”
“沒了……”葉輕歌勉強笑着道,“你跟瑾月不熟,瑾月自然不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陸芷瑤又頹靡下去,眼裡失了色彩:“可惡!母親還不放懷竹姐姐出來!”
葉輕歌心虛地笑,心裡默默道:謝懷竹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她今天撒這謊言應該不會那麼容易拆穿。
……
翌日,瑾月從南清那裡搜走一大筆錢财,帶着葉輕歌下山采購藥材去了。
葉輕歌驚訝于瑾月這個數日前連銀子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的人,竟然有這麼多的銀子,想着要把前幾天花出去的銀子讨回來,未曾想瑾月的錢竟然是南清給的。
“我師父為什麼會給你那麼多錢?”
瑾月悠然道:“我幫你師父的忙,你師父自然得給我錢錢。”
葉輕歌傻眼了,道:“你幫我師父的忙?”
瑾月不答,轉頭去跟藥鋪掌櫃清點藥材。
葉輕歌跟上去,道:“我們自己就有藥鋪,還是免費的,你何必出來走這一趟?”
星靈城裡頭的藥比這外頭還要好上幾分,這外頭的說不定還有假藥的可能。
“你們的藥,仙力太強。”不能用在妖身上。
瑾月輕輕推開葉輕歌,讓人去外頭等着。
瑾月離開忘憂峰後,謝懷竹不再悶在房裡,她如往常一般在亭子裡坐着,打算等天黑了再回去,誰料她沒坐上一會兒,便見着南清帶着數名弟子前來。
謝懷竹面色難看了幾分,卻未多話,狀似平靜地看着這群弟子搬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往房裡去。
包裡的東西是什麼,謝懷竹看不清也懶得看,她将視線落在遠處的南清身上,朝她微微行了禮,默然離去。
南清并未挽留,等這些弟子将物品安置妥當,令他們先離開後,才來到謝懷竹門前。她不強行要求開門,隻在門口站着,溫溫和和地說道:“懷竹,瑾月說想在此常住,我答應了。”
謝懷竹很快開了門,沉着臉問道:“懷竹倒是不明白了,此處竟然有人會想來。”
南清不在意謝懷竹的态度,溫和道:“瑾月說,她舍不得你,所以想留下來陪你。”
謝懷竹面上有過一瞬間的錯愕。
舍不得她?
留下來陪她?
瑾月?
謝懷竹想了想,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說的莫不是昨日離開那個女子?”
南清心裡訝然,瑾月不是和懷竹很熟悉了麼?懷竹怎麼還不知道人家名字?
南清正要問,卻見謝懷竹跨過門檻,定定地立在她面前,隻聽她問道:“星靈城自诩修仙正派,如今連凡人也要囚禁?我是妖,也是聖妖殿的殿下,聖妖殿戰敗,我來星靈城為質,你們怎麼對我都行,我受着便是,可那個女子根本不是聖妖殿的人,你們強行将人扣在這裡,又是為了什麼?”
說話人帶着愠色,帶着一股質問的語氣,南清非但不惱,還很是開懷:“懷竹,我許久未聽你說這麼多話了,也許久未聽你說話語氣這般沖。”
南清笑了笑,見謝懷竹臉色沒有好轉,這才解釋道:“當真的是瑾月自己要留下,你若還是不信,到時候問問她便是。”
謝懷竹沒有相信南清的話,面上怒意未消,礙于眼前人的身份,她又無可奈何。
南清又道:“我将你留在這裡,并非是要囚禁你……”
謝懷竹懶得多聽,轉身回房,将門關上。
被拒之門外的南掌門一連歎了數口氣,最終她說道:“放你離開,我不放心;你留在這,我也不放心……懷竹,将魔性壓下去,我放你離開,天高海闊,任你自在。”
“若是壓不下去呢?”謝懷竹隔着房門,看着外頭的一道影子,意味不明道:“若是我壓制不住,魔性大發,将那瑾月碎屍萬段了呢?”
南清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如今被提起,她腦海裡想了一番,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這時候,謝懷竹又補充道:“喝人血吃人肉,我也做得出來,到時候沒有屍首,場面倒也不會太難看。”
“懷竹!”南清不願聽她再說下去,唇畔來回翕動幾番,她說道:“我相信你,你不會的。”
謝懷竹冷笑着,諷刺地說道:“南掌門若當真相信我,當日便不會點明要我來星靈城為質。”
南清語塞。
“昔年,懷竹打傷貴派弟子,差點死在掌門劍下。”屋内,謝懷竹嘲諷地笑了笑,漫不經心道:“懷竹很是好奇,若這次懷竹将人打死了,掌門又會如何?”
南清默然不語。
謝懷竹也沒想她會回答,嗤笑一聲後,想要結束這個話題,卻聽南清說道:“若真是這般,我會親手廢了你。”
謝懷竹笑,這個答案如她所料,她想了想,打算先讨個痛快,誰料南清又補充道:“到時候我會讓二長老照顧你,我自裁,替你贖罪,也替我自己贖罪。”
謝懷竹瞬間僵在原地,仿佛被定住一般,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