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離開後,謝懷竹才将視線放在瑾月身上,溫聲問道:“你叫什麼?”
瑾月擡起眼看了她一眼,見謝懷竹眉目溫和,不似方才對着南清時的冷然,心底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她想了想,并不回答。
謝懷竹笑,聲音很溫柔:“還是說,你不是聖妖殿的人?”
月光之下,瑾月靜靜地看着她,隻覺得她的笑容分外柔和,不帶一絲敵意。
這般的人,卻是聖妖殿的人……
謝懷竹見她不回答,反倒是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看,她不生氣也不勉強,轉身回房。待房門快關上那一刻,耳邊卻蓦然傳來一道聲音:“你叫什麼?”
謝懷竹手一頓,她看着遠處的瑾月,覺得有些好笑。
方才她和南清對話時,這人不是在場?
謝懷竹眉眼溫和,淡聲問道:“你既然自稱是聖妖殿的人,為何會不認得我?”
瑾月上前數步,走到謝懷竹面前,語氣生硬地問道:“你當真是聖妖殿的人?”
初次見面,上來就被人問話,謝懷竹也不惱,回道:“算是吧。”
聽到謝懷竹親口承認自己是聖妖殿的人,瑾月面色驟然淡了下來,她擡起眼皮子看了謝懷竹一眼,方才的驚豔不再。
謝懷竹自是感覺到了瑾月的變化,禁不住皺了起了秀眉,心裡暗忖,難不成又是聖妖殿的債主?
謝懷竹這般想着,擱在門上的手忽地松開了,目光不自覺地放在那少女離去的背影上,見她拿起槳就要劃舟離去,目光不自覺黯淡下來。
“你出不去的。”謝懷竹開口道。
瑾月不理會,手中船槳照舊往前劃去。
謝懷竹擰着眉,手中一道淡光暗中閃過,瑾月乘坐的小舟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不再往前分毫。
瑾月似有所覺,猛地回頭,瞪着不遠處那人影,怒道:“你想做什麼?”
謝懷竹面色溫潤,補充說道,“這忘憂峰是一座囚牢,你覺得外面的人會讓你出去?”
謝懷竹溫聲說着,手中一道靈光不由分說,将瑾月從湖水中接到岸上,又道:“這周邊有陣法在,你一無修為傍身,二無破解之法,去了也是送死,不若好生待着。”
瑾月猛地回頭,心裡蓦地升起一股無名火。她本就了無生意,今夜便是去送死她也願意!可眼前這人,這個聖妖殿的人阻攔了她,還一副為她好的模樣是想做什麼?
聖妖殿的人沒一個好東西!
她死也不需要承她的情!
瑾月這般想着,惡狠狠道:“好狗不擋道!”
說着,瑾月突然躍入水中。
謝懷竹怔了片刻,一時間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着她跳了下去。
她走到水榭亭裡,見瑾月拼了命往那小舟遊去,面上戴着一絲凝重。
這湖水冰的很,這人又是個普普通通的弱女子,如何能受得住?
瑾月在湖裡遊了一會兒,凍得渾身打顫,好不容易才爬上那小舟,整個人卻是凍僵了。她動了動手指,發覺手已經僵硬到不聽使喚了。
好冷。
瑾月突然有些後悔跳下湖水了,太沖動了。
可是,她的背後有聖妖殿的人,瑾月着實不想回去!
她不想同聖妖殿的人共處一個屋檐下!
她忍了忍,想要站起來,可渾身上下着實凍僵了,腿都不聽使喚了,衣裳濕透了又重得很,瑾月強撐着站了起來,一時不慎卻又摔了下去。
謝懷竹站在亭子中,見瑾月摔下去後,心裡松了一口氣。
湖水冷得透骨,也不是普通的水,凡人定然是受不了的。
謝懷竹掐着時間算了算,覺得她離失去意識也差不多了,擡了擡腳步。
……
南清出了問心崖,還沒進天辰殿,便聽見裡頭的吵鬧聲。南清歎了口氣,不說她也能猜到怎麼回事兒。
走進殿内,南清便見着陸芷瑤朝陸玄璃不停嚷嚷着。
南清面色不太好,喝道:“瑤兒!”
“母親。”陸芷瑤沖了過去,左看右看,見隻有南清一人,她不開心道,“懷竹姐姐呢?”
南清想起謝懷竹方才的話,心底憋着一股氣,語氣不大好道:“自是在忘憂峰裡待着!”
陸芷瑤臉垮了:“您還是不肯放懷竹姐姐出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