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凝固了許久,陸玄璃方才開口打破沉默:“既是如此,那便跟我們去天辰殿走一趟。”
天辰殿一出,葉輕歌忍不住出聲道:“我知道你心中所想,無非求一個“死”字,可你想清楚了?若是死不了,那便是遭罪。”
葉輕歌話說得明明白白,明顯是希望瑾月能改口,可瑾月愣是不改口:“我說了,我是奸細。”
陸玄璃擰着眉問道:“那你說說看,你是誰派來的奸細?”
瑾月沉默良久,緩緩吐出三個字:“聖妖殿。”
話一出口,在場衆人面色瞬間凝重起來。
……
不消片刻,瑾月已被帶到天辰殿,交由掌門審問。
殿内,葉輕歌三人靜立一旁,候着南清。瑾月背脊挺直地站在殿内中央,陸芷瑤瞧着極為不順心,她突然出列,圍着瑾月繞了幾圈,細細地打量着她。
葉輕歌了解芷瑤,心中知曉她不會幹什麼好事,便想将人喚回來,可陸玄璃輕輕地拉了她的衣袖,制止了她。
葉輕歌會意,隻得收了聲。
眼前這人圍着自己轉了幾個圈圈,瑾月煩不勝煩,她索性閉上眼睛,懶得瞧陸芷瑤。可誰曾想,陸芷瑤不圍着她轉了,而是将右手放在她左肩上。
瑾月眉心一跳,曉得沒有好事情,果然下一秒,一股強大的壓力自肩上襲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瑾月知曉陸芷瑤想做什麼,她偏不,硬生生地強撐着,不肯服軟。
陸芷瑤見狀,冷哼一聲,另一隻手也輕輕地放在瑾月肩上。
看似輕飄飄地沒有力道,可壓在瑾月肩上卻重似千斤,她支撐不住,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大殿空曠,這聲音雖悶卻也聽得清晰,葉輕歌忍不住皺了皺眉,陸玄璃也不滿意,她剛想開口說一番陸芷瑤,旁邊一道聲音卻搶了先:“瑤兒!”
是掌門南清。
陸芷瑤擡眼望去,見母親眼神帶着一股責備,她忙道:“母親,這不知死活的奸細是知道您來了,給您行大禮呢。”
陸芷瑤嘴上不饒人,手裡動作卻還是停了下來,她松開了壓在瑾月身上的手。
肩上壓着的力道暫時離去,瑾月如釋重負般癱了下去,她跪在殿中,上身前驅,雙手死死地撐在地上,這才沒有摔下去。
陸玄璃眉宇間帶着一股不解。聖妖殿便是要派人來,為何派這麼一個弱不禁風的人?
在場之人,除了陸芷瑤,誰都能看出來,瑾月身上毫無靈力,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罷了。甚至可以說,她身子還比尋常凡人要羸弱……
南清并未上座,而是走下來,走到瑾月面前,細細地打量她,待她喘過氣來,這才伸出手扶她。
瑾月看了一眼面前這雙虎口處帶着厚厚繭子的手,偏過頭去,并不理會。
南清以為她打算跪着說話的時候,卻見她自己撐着站了起來。方才被強迫跪了下去,應是傷了膝蓋,所以有些站立不穩。
瑾月雖然站得虛浮,可面上卻滿是韌勁,絲毫不懼。
南清收起面上一閃而過的笑意,沉着聲音道:“我聽說,你自稱是聖妖殿派來的奸細?”
“對。”瑾月沒有改口,依然這般道。
“哦?”南清饒有興緻地打量着她,問道,“那你說說看,聖妖殿派你來做什麼?”
“自是借機殺了你。”瑾月突然擡起頭,看着南清道,“南掌門。”
陸玄璃看了她一眼,不贊同道:“你覺得你如何能殺?”
陸芷瑤不屑道:“就你這樣病恹恹的,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你。”
話裡話外,瑾月聽出了羞辱的意味,她面色冷了幾分,隻是說道:“我話已至此,你們愛信不信。”
陸芷瑤上前一步,擡手就想打她,葉輕歌眼疾手快,将人攔了下來,對着南清說道:“師父,徒兒覺得,此事僅憑她一面之詞,難以下定論……”
葉輕歌話沒說完,陸芷瑤就贊同說道:“沒錯,這人肯定是來挑撥星靈城和聖妖殿的關系的,母親,你可别信她!懷竹姐姐還在我們這裡呢……”
南清嘴角露出一抹不合時宜地笑容,她道:“既然你口口聲聲自稱是聖妖殿的人,那有個人你得拜見拜見才行。”
南清說着,衣袖一擺,一道勁風刮過,南清和瑾月二人瞬間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