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月知道自己嗜睡,也愛做夢。
就像這一次,他夢見了自己早已遠去的高中生活。
“我許燃,這輩子最讨厭被人威脅!”
“你們給我小心點!”
夢中正值青春少年的許燃一張臉怒氣十足,霸氣指着前方一連串戴頭盔的機車少年,角落裡張景月連人帶自行車摔倒在一旁,膝蓋都磕破鮮血淋漓。
這是位于津河大道一條寬敞的非機動車道,正是六月的天氣,氣候炎熱,陽光炙烤大地,地面都浮起一片熱浪。
正是放學回家的路上,張景月騎着自行車一個人默默跟在許燃身後,許燃還是不愛搭理張景月,因為他爸再婚的緣故,他媽已經很久沒回家看他了,他心裡有氣,所以對張景月這個繼弟從來沒有好臉色,對張景月的母親,何如蘭女士更是橫眉冷對。
這不,許燃的自行車能踩多快就踩多快,巴不得甩掉他這個拖油瓶。
張景月最初還能勉強跟上,後面就漸漸乏力了,落後許燃越來越多,許燃離他也越來越遠,直到最終消失在大道盡頭。
後方不知何時沖上來幾個機車少年,不停按喇叭,震耳欲聾的引擎聲像是要沖破天際。
張景月趕緊踩着自行車往最裡面走,耳旁一輛輛機車呼嘯而過,這是津河一中名聲最為響亮的機車少年團,一群無法無天行事張揚愛炸街的有錢公子哥,因為家境好背景強所以在學校裡橫行霸道。
張景月已經是貼着馬路邊邊走了,那些少年卻還是霸道地強占整個車道,最後逼得張景月隻好停下來,等他們離開後才重新上路。
誰知道才上路沒走幾步,那群少年又折返回來,機車刺耳的轟隆聲穿破熱浪幾乎要震碎張景月的耳膜,那些機車也直直朝他猛沖過來,僅在一個瞬間就隻剩咫尺的距離,張景月收勢不及連人帶車狠狠摔倒在地,
看他摔倒,那群少年尖叫歡呼,騎車在他身邊圍成一個圈,有的還故意踩油門朝地上的他逼近,在輪胎幾乎要從他身上碾過去的時候,又退後,然後一會兒退一會兒進,看他閉眼害怕,一群人又“哦哦哦~嗚嗚嗚~”地嬉笑尖叫。
張景月進退不能的時候,許燃騎着自行車從旁邊綠化帶中猛沖出來,丢下自行車幾步就朝那個做惡作劇的少年沖上去,逮住他的後衣領,“唰!”一下就把他狠摔在地。
“你們有病是不是?”許燃長身玉立,眼底暴虐。
那少年屁股着地摔的蛋疼,跳起來就紅着眼睛一推許燃:“你他媽才有病,關你屁事啊?”
“你信不信老子一鋼管錘死你?”許是從來沒吃過這種疼,那少年暴跳如雷,從自己車上卸下一根鋼管來,朝許燃的腦袋就砸去。
鋼管沉重,握起來大概四五斤,砸在人頭上後果可想而知。
許燃一隻手就捏住了,從他手裡奪下鋼管,指着他的鼻子:“我許燃這輩子最讨厭被人威脅,你們給我小心點。”
才剛上高中,他就已經一米七八,這一群少年在他面前,竟然像一群小雛雞。
旁邊另有一個少年也下車來,拉過那摔了屁股蛋的少年到一旁悄聲道:“别惹他,他爹是個警察。”
那少年眼一豎脫口而出就是他媽的,怒罵道:“有個警察老爹了不起啊?”
那少年仰起頭昂首挺胸就頂住許燃的鋼管口,腦袋上的紅色頭盔歪歪扭扭,橫眉豎眼怒道:“你來抓我啊,你敢嗎?”
許燃沒搭理他,鋼管往地下一扔就去拉張景月了。
“喂,你有沒有事?”許燃對他還是不耐煩,不過拉他的動作倒是溫柔。
誰料背後氣不過的少年撿起鋼管,雙手握住就朝他背上狠狠砸去。
“許燃!”張景月看見,一個翻身就蓋過去護住他的背脊,自己替他受下這沉重的一擊。
“呃...”張景月沒忍住痛苦呻吟出來。
許燃望見他被打,立刻紅了眼睛,猛獸一般撲過去一拳一拳就揍上那少年的臉。
直把他打的鼻青臉腫,頭破血流。
“聞哥!”那群機車少年瞧見自家哥們被打,也紅着臉沖上來,不是勒許燃脖子,就是打他的腦袋,踹他的手。
許燃也不是吃素的,一個個回擊過去,馬路上頓時變成一對多的混戰,大熱的天,一個個打得汗流浃背,鼻歪眼斜。
“别打了,别打了。”張景月去拉,混亂中又狠挨了幾個拳頭。
最後還是路邊開車望見這一幕的沈漸離停下來拉開他們的。
沈漸離是學生會主席,拿起電話就要報警。
幾個機車少年自知理虧,最後一個個還是頂着豬頭臉騎上車走了。
被打的最慘的,叫聞哥的臨走前還不忘放狠話,說一定會要許燃付出代價。
許燃沒吭聲,坐在馬路邊擦汗擦臉上的血,張景月在一旁給他遞紙。
“好好的,怎麼會和他們結梁子?”沈漸離站着,望向坐在地上的兩人。
“你問他咯?”許燃看一眼張景月。
張景月同沈漸離講清楚來龍去脈,沈漸離溫柔拍拍他腦袋,叫他們兩個以後最好結伴而行,如果不想再生事端,就換一條回家的路線走。
許燃聽到立即就不高興了,說:“憑什麼,馬路是他家的?”
“我就要走這裡,我還怕他們?再來十個我都能打得他們哭爹喊娘。”
“你倒是厲害了,你不看看景月?”沈漸離說:“兩隻眼睛都成熊貓眼了,你回去怎麼跟他媽媽交代?”
“又不是我打的...”許燃嘀咕。
沈漸離觊他一眼,打開後備箱道:“别廢話了,把自行車推上來,我帶你們去醫院。”
第117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