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漸離帶他們去醫院包紮,又把他們送回家,一路安全送到小别墅門口才離開。
正在院子裡修剪花草的何如蘭看見他們一個眼青一個嘴破的,立即放下手中花鏟就跑出來,捧着張景月的臉左看右看焦急問道:“這是怎麼了?打架了?”
“哼!”許燃看見張景月他媽那副關心急切的摸樣,白眼一翻,冷哼一聲進屋去了。
屋内飯香四溢,飯桌上擺着盤盤盞盞,裡面葷素都有,色香味俱全,許燃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但還是強忍住沒去看,身子一轉爬上二樓洗澡。
他洗完澡後什麼也不做,把卧室的門鎖得死死的,四肢大張躺在床上呼呼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敲門聲把他吵醒,許燃翻身下地打開門,就見張景月站在門口:“哥,吃飯了。”
“誰允許你叫我哥了?”許燃不滿出聲:“我又不是你哥?誰都可以叫我哥,就你不行。”
“我知道了,”張景月垂眸:“許燃,吃飯了。”
張景月以為經過今天這麼一遭,他們的關系會進一步,但沒想到許燃還是讨厭他。
許燃擦過他的身子下樓去,何如蘭已經站在桌邊了,笑盈盈地看着他,溫柔出聲:“見你睡得香,本不想打擾你的,但是飯做好了,再不吃就要冷了,才叫景月叫你的,過來坐吧。”
許燃沒理她,隻心中覺得這女人又在裝了,假模假式地裝溫柔,裝善解人意,裝體貼愛護。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自顧自地就吃起飯來,一口氣吃了五六碗,才把肚子勉強吃飽,吃完後也不洗碗,嘴巴一擦就出門去找他那幾個朋友打球。
他晚上出去打球,從不帶張景月,張景月就在家洗碗,幫媽媽整理家務,然後回房做作業,一埋頭就是兩個小時,等到九點多他上床睡覺的時候,許燃也就回來了。
但他今天回來的晚,一直等張景月熄燈睡着了才踏進卧室。
洗漱完後他沒有上自己的床,而是慢吞吞移到張景月床邊,想了想蹲下身來,摸上張景月的身體。
張景月是側睡的,背朝着他,他就慢慢掀開他的衣衫,查看他背脊上的棍傷。
長長一條,在白皙的肌膚上顯得又青又紫,許燃沒忍住摸了一下。
“許燃,你做什麼?”許燃沒有回來,張景月本就睡得不踏實,感覺到自己身後有動靜,就翻身過來看他。
許燃被抓現行,手還有些尴尬地杵在半空中,遂鼓起一雙眼睛瞪他,說:“你打呼,吵得我睡不着,我來看看你。”
“打呼?”張景月從來不打呼的。
“對啊,像牛叫,難聽死了,你不許再打呼了啊,再打我就把你趕出去。”許燃說完回身爬上自己的床,鋪蓋一卷就睡了。
“哦...”張景月好半天才回應,他以為自己真的打呼了,憋起一口氣,不敢再睡。
就這麼一直睜着眼睛熬到天亮。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許燃望見他本來就青腫的一雙眼睛更青了,心中疑惑,但也沒說什麼,洗漱完就騎着自行車出門。
“張景月!你給我站起來!”幾天後,講台上威嚴肅穆的數學老師終于忍不住,厲聲喝道。
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許燃被這一聲厲喝震醒,從桌上擡起眼來就看到張景月已經站了起來。
“課堂給你睡覺的嗎?”
“都幾次了啊?”戴着眼鏡,嚴肅闆正的老師書一扔,怒道:“其他那些個混日子的人我就不說了,你還是個年紀排名第一的孩子,學習太好了是吧?覺得自己能上清華就可以不尊重我的課堂了是吧?”
“學生重要的是什麼?是分數嗎?立德立品,尊重課堂,如果你連這一點都學不到,那我覺得你的成績單不過是廢紙一張,你也不用來上我的課了。”
老師話落,大家面面相觑,也不知道為什麼學霸張景月最近竟然頻頻打瞌睡,惹得老師大發雷霆。
坐在最後一排的許燃看見張景月垂着頭,表情極度愧疚。
“拿着你的書,給我站前面去,什麼時候清醒了什麼時候回來。”老師最後道。
于是張景月便端着書到黑闆旁邊站了兩節課。
“月月怎麼了?”
何如蘭拿着手機進了卧室,坐在床邊問正在台燈下寫作業的張景月,她關心道:“老師剛才打電話給我說你在課上打瞌睡,你以前從不會這樣的,怎麼了,心裡有事對不對?”
“媽媽...”張景月放下筆,轉過身來跟他母親說話:“我可不可以去睡沙發?”
何如蘭聞言放軟了聲音,問:“寶貝,怎麼了?”
張景月搖頭:“或者,我搬去隔壁房間也是可以的,你可不可以跟許叔叔商量一下。”
“怎麼了,是不是許燃他欺負你了?”何如蘭知道許燃一向不喜歡他們母子,怕張景月被欺負。
張景月趕緊搖頭:“不是的...”
他垂下眼睫說:“是我自己的問題,我睡覺打呼噜,影響到他了。”
“打呼噜?”何如蘭眼帶疑問,她是知道自家兒子從不打呼的,思考一瞬便明白了自己的兒子為什麼會在課堂上打瞌睡。
想是怕吵到許燃,就不敢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