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直追着高寒。
高寒不勝其煩:“你不回家嗎?大晚上跟着我,吃飽了沒事幹是吧?”
“我說了,我要跟你學習拳擊,我認定你了。”
高寒拒絕:“我教不了你,你要學,去正規拳擊館學。”
“可我就是認定你了,我誰都不要,我就要你。”
這一路追追趕趕,最後竟然到了高寒的家。
小區門口黑夜深沉,看看時間已經淩晨三點。
高寒對睡的迷迷糊糊的門衛道:“他不是這裡的人,别讓他進來。”
“好的。”門衛從躺椅上爬起來,剛剛還睡眼惺忪的一張臉看向青年時立即橫眉冷對。
他被攔在小區門口,跟高寒隔着一道門,隻聽他說:“你不讓我進去,我就在外面等你,總有一天,你會接受我的。”
“無聊。”高寒看他,好半天才吐出這兩個字,然後頭也不回離開。
津州的冬夜寒涼,高寒從自家的落地窗往外看去,雪粒紛揚而下,像一場寂靜下落的細毛毛雨。
客廳桌上泡着一桶面,蓋口被遙控器壓住,但還是有縷縷熱氣從未壓實的縫隙中冒出。
高寒望着窗外的雪,緘默不語,他是最知道雪天有多冷的了,那一望無際的白曾經幾乎要将他淹沒。
高寒腦中思緒拉扯,最後還是拿過櫥櫃上的黑傘下了樓。
青年坐在小區外圍的花壇内,雪夜凍得他瑟瑟發抖,他雙手捂着嘴巴不停哈氣汲取溫暖。
但顯然這并沒有什麼用,細細的雪粒子飄在他睫毛上,他的睫毛都在顫抖。
出其不意的,一把黑色出現在他頭頂上。
青年欣喜地仰頭,高寒看着他不說話。
高寒的家裡,桌上一桶泡面變成了兩桶。
兩顆腦袋呼噜呼噜把泡面吃完。
高寒比他早一步放下筷子,然後盯着他喝完最後一口泡面湯。
見他吃完,心滿意足的放下碗後,高寒問他:“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家。”
青年抱着碗,扁嘴道:“我沒有家…
“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
高寒無言。
靜默許久,他再次開口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啊?”青年突然神神秘秘笑道:
“我叫楚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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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昨晚的突襲檢查中,發現了30枚夢魇郵票,據調查,他們都是從同一個人手中拿到的郵票,而這個人就是曹文。
郵票上印了很多花型,有梅花、蓮花、菊花、茶花、茉莉花、栀子花。
不同花型顔色不同造型也不同,辦公室内衆人正在思考不同的花是否含有不同的意義時,李成峰急匆匆打開門進來。
“接到群衆報警,江菱區百貨大樓燈箱内發現一具死屍,法醫部已經趕過去了,隊長…”李成峰看向許燃。
許燃立即道:“通知刑偵支隊,立即出警!”
百貨大樓人流量大,人群擁擠,聽說這裡出了命案,大家都擁在樓下叽叽喳喳讨論。
警方從位于大樓三層外側廣告燈箱内發現一具男屍,好幾個身穿藍色防護服的警察合力才将他從燈箱内拉出來。
“顱骨骨折,左後背部鈍挫傷,引起左側多處肋骨骨折,其餘無明顯外傷,符合高空墜亡的特征。”沈漸離對屍體進行初步檢驗後說道,簡心儀在他身旁幫助他。
“這…這不是曹文嗎?”其中一名警員望見屍體面貌,訝道。
曹文,警方一直在找的涉嫌販賣夢魇郵票的毒品犯罪嫌疑人。
他竟然悄無聲息死在這裡,然而他又死了多久,根本沒人知道。
刑偵支隊把屍體裝袋送上車,身着藍色防護服的簡心儀在車前取下手套,大樓門口聚集着許多群衆,但都站在警戒線外。
她回身去看正跟許燃說話的沈漸離時,卻在人群中恍然瞥到一張熟悉的臉。
盡管那人在對上她視線的瞬間就立即壓下帽檐遮住臉轉身離開。
簡心儀還是看清了他的臉。
“欽徽?”簡心儀的動作在一瞬間呆滞。
“欽徽!”簡心儀見那男人轉身就走,立即追上去。
門内沈漸離發現她的異常,立即跑出來,順着她的視線看去,隻看到人群之外有一個瘦弱的背影。
“欽徽,沈大哥,那人是欽徽!”簡心儀幾步沖進人群,要去找那個匆匆離去的背影,整個人變得焦急又無措,嘴裡喃喃:“他沒死,他還活着!”
欽徽?冷欽徽?
沈漸離一步不停追上去,那人卻在轉過街口後消失了。
沈漸離從街口回轉,拉住匆忙而來的簡心儀,道:“心儀,你看錯了。”
“不會的,我不會看錯,就是他!”簡心儀像丢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