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艾爾保持了相當的理智，即使是看到自己的孩子在這麼短短一段時間内，就被糟蹋成了這副模樣。克拉克确實很強，但是克拉克毫無保留地跟喬相處，讓喬對自己孩子的了解在兩個月之内急劇上升。邏輯運算的指令和他利用生育寶典研究出的完美身體，使喬能精确自己的所有動作。喬渾身上下唯一的缺點，就是他現在眼底的痛色。

喬手臂上的機械結構聳動，推出了他剛剛在新氪星研究出的阻斷性能量提取器。克拉克即便失去理智，也不是那種直直沖上來的思維。克拉克躲開向他發射而來的提取器，卻被分散在外殼中的過量安定給糊了一臉。喬所過之處，導彈立刻被複寫了全新命令，向着克拉克飛來。

“還能堅持嗎？”喬按照克拉克的标準計算超人有多少剩餘力量，卻得到了不确定的答案。布魯斯把所有資料都打包輸送到了喬這裡，喬畢竟還是機械生命體，常人可能要接收很久的信息，喬隻需要一瞬。

超人急促地喘息着，感覺跟毀滅日打也就這樣了。克拉克動作遲緩下來，超人也終于有了一絲喘息空間能用來調整自己：“可以。”

“按照計算，我應該還能拖住克拉克三分鐘。”生育寶典給喬帶來了幾乎毫無限制的靈感，在新氪星的一段時間裡，喬的發明層出不窮。而體現到現在，就是他阻攔克拉克的方式也五花八門。但生育寶典也給喬帶來了其他不足，他不再是純粹的機械體，他會在無盡的計算中感到疲憊。

“如果你準備好了，跟我說。我們需要把克拉克逼進孤獨堡壘的傳送門，我必須借助新氪星的實驗室，研究克拉克身上發生了什麼。”喬眼前逐漸浮現出第一條、第二條、第三條計劃，企圖控制住克拉克的想法，在喬碰到克拉克的一瞬間就消失了。喬差點砸穿整座山脈，還是超人幫喬卸力，喬才能重新控制自己的身軀。

克拉克的力量又有所增長，可他的手臂從表皮滲出了鮮血。這些控制克拉克的東西，強行讓克拉克解封了自己的力量。這會讓克拉克受到無法轉圜的傷害，喬和超人都看出了這一點。令人驚異的是，喬和超人沒再溝通一句話，卻開始無比默契地共同将克拉克引導向目的地。

在超人捶着克拉克，把對方按向孤獨堡壘時，喬身上的金屬零件騰空飛起，以孤獨堡壘的傳送通道為基礎，構建出了一條能夠固定住克拉克的接口。它們死死卡入克拉克身體，克拉克根本沒有管自己身體會不會受傷，撕扯着周圍靠近的一切。

超人連忙把克拉克按住，喬順勢再次發射了阻斷性能量提取器。這一次克拉克沒法避開了，他的動作停了一瞬，就徹底失去了意識。克拉克和超人一起被傳送到了新氪星，在喬的主場，克拉克沒有其他還手的餘地。

早等在傳送門旁的佐德也上前幫忙，他皺着眉看着克拉克頭上那些莫名其妙的管道：“哼，早就讓卡爾回來，你看看這......我們氪星人就是這麼讓地球人糟蹋的？地球那種邪門的地方，為什麼卡爾就非要待，他又不是不知道......”

佐德開始夾雜着一些氪星俚語罵人，但把克拉克擡上醫療艙的手卻穩得不可思議。他真的在關心克拉克。超人不知道為什麼，站在旁邊揪着自己的披風，沒有做出動作。他把佐德的頸椎擰斷時，那種觸感還留在超人掌中。

但現在，他卻在佐德眼裡看到了難過。對方在為克拉克沒有保護好自己而難過，為克拉克是這樣回來而難過。佐德和喬都在準備檢查器械，還有一些氪星人在旁邊幫忙。無一例外，超人都在他們眼中看到了關心。

超人好像墜入了一個荒誕離奇，但是溫暖的夢。他知道了，為什麼克拉克總是能很快原諒，為什麼克拉克會給予别人比一般人更多的情緒價值。因為克拉克有底氣，在他身邊，總有人會愛着他，總有人會關心他......這一切塑造了克拉克的底氣，而又因為這種底氣，讓克拉克塑造了這種人格，更多人會聚集在他身邊。

超人不能否認，自己其實很羨慕克拉克。克拉克有機會去改變原本的結局，并且他抓住了這個機會。或許，他們世界的不同不止體現在他們能力的不同，還體現在他們做出了與同位體不同的選擇。這些選擇幫助他們成為了現在的樣子，既然沒有看出他們不同選擇的結局，那又怎麼能認定，他們的選擇一定是錯誤的呢？

“無論怎麼說，卡爾都是在地球受傷的，地球得給我們個說法。”佐德露出馬腳。本來沒有生育寶典加持，氪星人的生育率就低的吓人，佐德也陷入了沒人能用的狀況中。佐德想去星際裡搶，然後被喬否決了；佐德想開啟克隆研究，所有氪星人都飛速遁逃。

雖然現在還不能保證克拉克平安無事，但佐德已經準備好向地球要點人來了。地球很危險，可生活在上面的人類确實是有點東西的。佐德老早就在打這個主意，他趁着喬還有對人類的怒火，也趁着克拉克還沒有意識，直接說服喬：“我們必須這樣做，不然卡爾還是會在地球被欺負的。”

“這也關乎到新氪星在地球聯盟中的地位，我們加入這個聯盟，卻始終是正義聯盟成員處于領導地位，是時候扭轉這一切了。我們是卡爾的後盾，得做出決定才是。”佐德有點低估了一個父親在面對孩子受傷時的應激反應。

喬掃描着克拉克身上的材料反應，終于聽不下去了。喬判斷着克拉克曾經受過的傷害，放在醫療艙邊的拳頭都在顫抖：“你要是再說話，就滾出去！”

佐德可能也是第一次看喬這樣，愣了一下後，竟然真的安靜下來。他揮手讓另外的氪星人退下，沉默地看着分析結果。

“克拉克怎麼樣了？”超人也想幫忙，可這裡的設施和他認知中的氪星已經有很大不同了。他不敢亂動那些東西，隻能詢問喬。佐德終于注意到這旁邊還有一個微微炸毛的超人，看到對方的第一眼，佐德就有點被勾起黑暗多元的記憶了。這卡爾，可長的真卡爾啊。

喬控制住自己瘋狂運行的情感模塊：“布魯斯沒判斷錯，克拉克身上的東西屬于融合種類。外殼之下的微型電路起到的不是控制作用，而是刺激作用。它們并沒有直接接入到克拉克的大腦中，隻是在外部刺激，使克拉克的大腦一直處于清醒狀态。”

“這種東西像是生物體？裡面有類似細胞的結構。我判斷，這些生物本來是要放入克拉克大腦的。它們的特性更适用與阻斷大腦部分鍊接，但它們體型較大，不易放入血管。他們又沒法打開克拉克的顱骨，就隻能先改變這些生物的進攻方向。”

“我沒法維持這樣的狀态太久，這些東西應該很快就會喚醒他。克拉克的大腦在刺激下一直處于活躍狀态，大概幾分鐘後，克拉克就會重新醒來。不能用蠻力，或是切割。這種生物還有保護作用，一旦它們受到傷害，外部的硬殼會有腐蝕性液體流出。克拉克的顱骨剛好緊貼着那層硬殼，旁邊還另外配備一個小型能量運作機。這種運行方式，我......沒有見過。”

佐德理解運作方式之後，也有些驚訝。設計這個的人，基本上是原創了一整個新型能量運作方式，将所有能利用的都利用上了。甚至還縮小到能被戴在頭上，外部又有相當的保護機制。在喬、佐德、超人眼裡，這套裝置就寫着大大的兩個字——原創。

“這是一項新技術？”佐德來勁了，“能解構嗎？我叫科研院來。”

喬卻沒有回答，新技術是要打磨的，這個成品卻非常完善。有一些序列是喬很眼熟的，另一些則是完全沒見過，它們相結合之下沒有維和，各個部位運行正常。就算是喬，在有超級計算機的輔助下，也不可能那麼快研究出解構方法。

布萊尼亞克的技術？喬想着布魯斯給的資料。不是很像，這個風格像是更激進一些的性格會做出的。此時旁邊的機器‘滴滴滴’地響了起來，上面顯示着克拉克全身的神經中，存在着另一種物質。

“納米機器人？？？”超人終于認出了這遍布克拉克全身的東西，“那個頭盔不是給克拉克下指令的，這些納米機器人才是。頭盔裡的那些生物體不斷刺激克拉克大腦，讓克拉克本身的思維難以運行，隻能依靠這些東西活動。”

“在我們的世界裡，我們遇到過這種納米機器人。但是它們很難完全銷毀，隻能找到下命令的人。”超人不知道自己的話讓佐德越發警惕，在佐德心裡，什麼平行世界，什麼另外的宇宙，都是危險的标識。

喬搖頭：“不一定，或許我能覆寫它們的指令。我的身體是特殊的，如果我把帶着我命令的一部分身體放入克拉克體内重新排布，加以特殊的磁場.......”

“那也很難做到同時覆寫到全部？”納米機器人并不是特别高級的技術，佐德和喬很快就弄清楚了這東西的運行原理。它其實非常容易被破壞，可當它被惡意地運用在控制人體時，誰都無法保證下達的下一條命令是什麼，也沒法保證自己就一定能夠同時銷毀所有機器人。

如果有漏網之魚，傷害是沒法估計的。更何況，這個漏洞還被補上了。就是克拉克頭上戴的東西。即使他們能控制克拉克體内的納米機器人，這個頭盔他們也沒法第一時間拿下來，而這頭盔中的生物體裡，也有納米機器人的存在。

他們都不敢賭，萬一那些生物體的粘液燒穿了克拉克的大腦。就算是超人已經死過一次，他也沒法說克拉克就一定能挺過來。那時超人可沒有傷到大腦，隻是被氪石矛捅穿了心髒，還沒來得及放到醫療艙裡，超人就腦死亡了。超人的大腦沒事，可複活時還是混亂了好長一段時間。就算克拉克的傷口能在陽光下複原，也沒法保證被破壞的大腦還能長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