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克拉克，布魯斯的地獄之旅可就沒那麼順利了。在地獄裡的可不止有那些未失去意識的靈魂，還有從康斯坦丁那騙過來的、真正的惡魔能量。也不知道康斯坦丁拉了多少‘朋友’過來，總之，布魯斯順從權柄過來時，地獄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克拉克和布魯斯都是以權柄完全體的樣式去的那個維度，那些能量被世界意識吞噬之後，根本無法了解自己的處境，隻依照着本能繼續吞噬其他靈魂能量。克拉克還好說，能量體都會天然親近生命權柄，這是構成它們的基礎。

布魯斯抓這些引起騷動的能量可就廢了老鼻子勁了。惡魔們生性殘忍，好鬥又狡猾，即便是他們被坑過來的能量，也天然就會些稀奇古怪的招式。地獄并不是死亡權柄的歸屬，正相反，地獄非常熱鬧，而死亡卻是寂靜無聲的。

死亡權柄在這裡發揮不了太大作用，連帶着布魯斯都被胡亂打了好幾下。布魯斯無論怎麼号召，都沒有任何有意識的能量體聽他的。甚至在布魯斯過來時，它們還會自己躲起來。很快，吞噬靈魂能量的那些惡魔就膨脹了不少，開始劃分地獄的地盤。

布魯斯放任了這一現象發生。既然他現在沒法抓到它們，不如就等待它們自己發展。這些力量越是整合，也就意味着它們越是無法抛棄自己現有的地位和地盤。于是，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那陣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的風，停止了移動。

稍微有點意識的靈魂能量都在混亂中找到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原住民相比這些外來的惡魔能量要差太多了，但它們又要比那些完全失去意識，淪為盤中餐的靈魂要好一些。這樣一比較，給強大的靈魂打工也不是不能接受。至少比被吃要好點。

布魯斯轉為靜默狀态，親眼看見地獄開始演化出全新的生态系統，時間軸在世界意識的調動下飛速前進。布魯斯感覺很奇妙，他既在安排扮演者們過劇情，又在親眼見證地獄經曆漫長的變遷。最終，時間停滞，布魯斯也緩緩在地獄最邊緣睜開了眼睛。

一幅詭異而和諧的畫面展現在布魯斯面前。這些靈魂進化出了全新的形态，就連地形都和布魯斯剛進來時不同了。天上飛的、水裡遊的，除了地獄的天色、生物的形态和現實世界不同外，靈魂之間的相處方式還有點眼熟？

地獄現如今的混亂讓布魯斯感覺似曾相識，有點像哥譚......布魯斯剛冒出這個想法就被自己給打消了。觀察一陣後布魯斯覺得，相比起哥譚，地獄還得練。靈魂狀态下，這些意識體的情緒都可以說是直接寫在臉上的，它們之間的關系很簡單，隻有壓迫和被壓迫。

哥譚裡面的混亂實際上都可以歸結于人際關系的錯綜複雜，你在這片地方做什麼事，都要搞清楚這片地方的實際掌控人和地頭蛇都是誰，包括搶劫。如果你不小心搶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人物，第二天，你家就會被炮彈轟飛；如果你端着槍走進隔壁街區，立馬就會有街邊老闆架起迫擊炮問你，你是不是别的幫派過來挑起戰争的，隻要遲疑了一秒，你就會屍骨無存。

而在地獄，布魯斯看不到這些。可能是格局穩定之後，大家都偃旗息鼓，轉而向下剝削了吧？如布魯斯所料，這些待在高位上的能量體，基本都是來自主世界的。布魯斯開始調動死亡權柄，現在就到收割的時候了。

遮天蔽日的黑霧從地獄邊緣向中央聚攏，靈魂們擡頭，看到的隻有一條條黑色鎖鍊将之前壓迫在它們頭頂上的那些人卷走，卻略過了它們，向遠方飄去。死亡權柄令這些靈魂恐懼，它們紛紛跪伏在赤色的土地上，祈求那些鎖鍊不要将它帶走。

無論是多麼輝煌的一切，在死亡面前都将平等。一隻巨大的、由黑霧組成的蝙蝠遊蕩在地獄上空，将這幾個剛剛誕生的政權輕而易舉毀滅。黑霧中不斷傳來擠壓破碎的異響，它們共同組成了這個巨大怪物的低吟，猶如轟鳴的雷聲降落在地獄。

布魯斯自然知道還有主世界的惡魔隐藏在地獄中，但他特意隻抓走了現在身居高位的那群能量體，這樣他就可以等待下一次的收割。随着死亡權柄的投影逐漸淡去，現實世界中的布魯斯悄悄打了個飽嗝，一絲絲沒完全消化的靈魂能量溢了出來。

吃飽辣，吃飽辣。

布魯斯吃飽之後就有點犯懶，正當他咪咪摸摸準備閉上眼，一道來自節點的信息把他震醒了。

【沙贊】：布魯斯，宙斯那邊想把奧丁也拉過來，他說他一個人忙不過來。還有，他想要後面的能量分成情況，這樣他也能更好地安排工作。他......他發過來的這些，我看不懂啊。

【布魯斯】：？我們這才剛開始消化，再怎麼樣也要等幾個月。這些神明不是被世界意識拉過來的嗎？讓他們從世界意識那邊劃點，不就行了。

【沙贊】：世界意識說，現在權柄都在我們身上，不能從它那邊直接劃能量出去，不然就露餡了。就算要給，也要從我們這邊走明路。我也不知道宙斯這邊是什麼意思，一些神明都要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去了，宙斯直接忙到離線，他說這些神明并不願意回去，最好還是給點能量安撫。

【布魯斯】：他能聯系到多少神明？我得算下我們能動用的能量。

【世界意識】：不用那麼麻煩，我不是在衆神隕落之地吐了好些能量出來嗎？這些是可以直接用的。你們搞個殼子，讓他們直接去吃就行。我現在很難精确控制世界的基礎運作，隻能調整個大概方向了，讓他能拉過來多少人，就拉來多少人。能量不用管，我現在有的是，足以滿足他們所有需求。

【布魯斯】：不行！不能讓他們亂來，萬一這些神族中有神獅子大開口，對我們以後的發展也有影響。他們絕對不可能一直安穩待在幕後，像這次宙斯要求給能量，實際上就是一次試探。他想看看我們這些新神會不會同意分享，說是說他們有些神明不願意回去。但這本來也就由不得他們，即使他們是AI，也依然是你的宇宙間最強大的一股力量之一。

【布魯斯】：現在是因為他們還搞不清楚外面狀況，又被上一次毫無緣由的打擊給弄怕了，這才想着合作。世界意識，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大的一股力量，一旦扮演者離開，他們會怎麼樣？如果AI完全在你的掌控之下，他們也就不會發生研究你的事情了。

【布魯斯】：沙贊，你告訴宙斯。拉人可以，要能量也可以，讓他們列出名單和要求，有空缺的地方要告訴我們。我去安排人專門接手和神明對話的工作，你看不懂的就不要回複。

現在能量控制權是在扮演者手上，世界意識扮演的‘起源之牆’也在他們頭頂上壓着，暫時這些神明不會有很大動作。但是等他們完全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那可就不一定了。得找個會談判的代表，還有懂分析合同、金融的......

火星叔？不行，他更擅長輿論控制。戴安娜？态度倒是能比較強硬，也不會後退，但是不能隻會武力手段，好像她對金融也一竅不通。哈爾和巴裡？談判倒是能行，但對于大局的把控差了點。亞瑟就算了，他連自己都搞不定。嘶.......鋼骨好像是金融系畢業的？

一瞬間，布魯斯把扮演者的資料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他甚至在盧瑟那停留了一小會，因為對方确實是個合适的人選，但布魯斯又有點猶豫。他還是問了一下對方的意見，然後盧瑟傳來了明确的拒絕意圖。想想也是，讓社恐對接衆神，是有點難為他了。

最後，布魯斯暫時确定了幾個人選。塞尼斯托對政治的敏感度那叫一個高，畢竟原來是混政壇的，閑着也是閑着，現在拉來做總負責人剛好；鋼骨當一個數據顯示器，也能溝通世界意識計算能量；和塞叔一批來的玩具人是跑保險的年度金牌銷售員，對接肯定沒問題。可就算是這樣，面對宙斯發來的一大堆要求，想要短時間内理清，然後出一份像樣的合同也不太可能。

布魯斯和塞尼斯托缺人手，缺的頭發都要掉了。瘋狂在群裡找金融專業的人，什麼，豹女當過會計？會計也行。什麼？毒藤女是學土木的？那她一定接觸過工程學吧？能用就可以。逆閃電當過客服？那太好了，正需要這樣的人才啊！什麼？他說是幾年前的事了？沒關系，現在再撿起來也不算是難事。

一時間，節點裡塞尼斯托和布魯斯到處抓人，扮演者人人自危，就連退了休的阿福和現實中還在學說話的提姆都被抓了過來。布魯斯要求不高，先把合同整理出來就行。一聽說還有要主動入職的亞特蘭，布魯斯非常開心。像這種直接不用簽合同，按個手印就可以去上班的，可以說是意外之喜了。

世界意識看到扮演者在節點裡和神族溝通，并不是特别方便，幹脆大手一揮，專門給扮演者劃了一個小維度，讓他們能直接通過這個維度跟神族溝通。所有被拉來的扮演者都坐上了工位，整個維度都充斥着扮演者的怪叫。

鋼骨拍着屏幕：“大家看下黑闆，這是咱們這個季度的預算。目标就是把所有神明拿到的能量值壓到30％-36％這個區間，實在有不接受的，讓他打電話給玩具人組長。同時，他們的投訴或者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聯系電話，一律先丢給宙斯，我們隻負責合同訂立和變更。塞叔這邊負責神族情報，我負責數據分析，玩具人負責溝通協調。好了，現在開始工作！”

“什麼？這分成還不答應？讓他滾蛋！他不去，有的是神去！”

“奶奶的，簽啊！為什麼不簽！”

“誰看到我報表了？！我剛做好的報表呢？誰拿走了？”

“這邊已經是最高待遇了哦，親親。這個位置比較重要的哦，如果您不滿意，我可以幫您左轉接通宙斯，您可以跟他商量一下再考慮呢.......”

對于神族來說，這些條件幾乎就是壓着他們最低生存線過去的。相比以前，這些能量都是他們的，現在卻要從别人嘴裡讨飯吃，很多神族都無法一下轉變思想。有些神明想的是，先簽合同，到時候他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去了，能量給不給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隻可惜，他們并不知道，事實上他們得到的能量，本就是從世界意識那裡來的。真正在賺取能量的，是扮演者們。真有确實不想簽合同的，世界意識就直接把AI收回來消化了。而那些神明得到的消息，就是對方又死了.......那還是先簽合同吧。

沒過多久，布魯斯就接到了新的問題。他揉揉眼角，才有膽量看向節點。

【塞尼斯托】：表面上，這些神族接替了世界意識的職責。可實際上，他們是代替我們在工作吧？他們的權柄是從你們那裡借貸的？真正的權柄應該還在你們這裡。

【布魯斯】：對，這也是我和世界意識商量後敲定的。我們的主要目标還是過劇情，這樣才能切實拉動能量增長。等我們離開後，這些原有的神族也還是會維持這個平衡。到時候我們回家了，世界意識會自己想辦法。

【塞尼斯托】：我知道了，世界意識目标清晰，我的計劃也能更明确。那你繼續忙，我就不打擾了。

【布魯斯】：好的，塞叔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