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市的港口分别被各大□□控制，他們想要的隻有利益，壓根不管别人的死活。他們之間相互碰撞時，那就是比誰的子彈多。哥譚市衍生出了一種古怪而又繁榮的生長系統，卻沒有人發現這繁榮之後的潛在危險。

這套運行系統太過依賴财團與□□，而哥譚最底層的人，完全得不到教育，他們無法理解近在眼前的利益與長遠的發展哪個更重要。就算你把錢給那些将要餓死的底層人民，他們也不會接受，因為這違背了他們本來的生存環境。

如果你要問，他們有錢了會幹什麼，他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就業方向就是□□。進入□□可不需要你有什麼太多的專業知識，他們所看重的更多是你能否察言觀色和有沒有一顆靈活的頭腦。這些□□的子女可不算是新鮮血液，他們中的大多數已經思維固化。

而這些新鮮血液從哪裡來呢？被抛棄的孩子在哥譚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他們将成為新鮮血液，從裡面摸爬滾打出來的人，怎麼會試圖挑戰這個系統呢？這個系統中的每個人都緊緊抓住衍生其上的規矩，一旦往下掉，他們可能就要失去現在的生活了。

再往下掉，等待他們的，就隻有死亡。沒人能救得了他們，因為誰也不想往下掉。但是蝙蝠俠，卻是自願往下跳的那一個。

他不是不想要改變哥譚的制度，可這太難了。人是社會性動物，就算蝙蝠俠救了一個人，可他能改變這個人的從小學習的思想嗎？他沒法扭轉所有人的思想，哥譚的人已經形成了一種思維慣性，當所有人都在向前推這個車輪時，僅靠蝙蝠俠是沒法阻擋的。

蝙蝠俠阻止了一場又一場的悲劇，挽救大衆的性命。但總有下一場悲劇即将發生，起源未曾被動搖，蝙蝠俠就永遠得在救人的路上。他可以散盡家财，讓哥譚所有底層人民都有一口飯吃，但壓在他們頭上的剝削依然會從他們嘴裡搶走這一口飯。這種剝削甚至不是階級，而是一種難以改變的制度。

在這種時候，蝙蝠俠仍然選擇飽和式救援，隻要他看見了，就去救。他拼盡全力的救下他所看見的每一個人，就算這些人甚至不感激他，他也無所謂。因為，這條小魚在乎，這條在乎，這條也在乎......

蝙蝠俠離開布魯斯的蝙蝠洞，走之前他将他世界裡的笑氣分子式留給了芭芭拉。芭芭拉也很快要忙起來，她要去抓那些開始滿大街跑的阿卡姆流浪病人。這對于一個8歲的孩子來說還是過于困難了，但芭芭拉抽出了布魯斯留下的備用十套方案，照着情況往上套就行。

她做的很好，即使是主世界蝙蝠俠覺得這幾套方案隐隐有什麼地方不對，也不妨礙他認為芭芭拉的能力已經遠超同齡的孩子了。蝙蝠俠是不同意她出去的，既然小醜有要綁架芭芭拉的想法，他一定還會再出手。于是芭芭拉當着蝙蝠俠的面，又叫來了幾個利爪。

“實在不行我就去和雀姐彙合，或者找......”芭芭拉差點嘴一突，把喪鐘的名字秃噜了出來。想想又不對，緊急刹住了車，“你也看過那些方案，在我已經有防備的情況下，大概率是沒人能抓住我的。我必須得出去，哥譚有三個庇護所裡的人需要轉移，五條街道的排水系統損壞，要把他們轉移到高處。”

“還有要吸入笑氣解藥的人。我爸都恨不得會分身術了，我的體力也沒到極限，我訓練這麼多，不就是讓我這個時候能用嗎？不然我要等到什麼時候？”芭芭拉不是一頭熱的小夥子，她和迪克這段時間都繼承了布魯斯的方案大師稱号，兩人基本能聯合全哥譚的扮演者應對危機。她也有想問蝙蝠俠，但是還沒有問出口的事。

蝙蝠俠在芭芭拉眼睛裡看到了似曾相識的光芒，對方應對危機時的冷靜和堅定讓蝙蝠俠無法說出拒絕的話，就算他拒絕了，他也确定，芭芭拉還是會自己出去。她不是不關心迪克，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她必須去做。她在害怕打擾到他的判斷，也明白如果這時候去收集信息，會比跟他一起去有用的多。

這是一個剛參與這種事情的小女孩應有的思想嗎？是不是有點不對啊？蝙蝠俠一點也沒想過，自己在别人眼裡也是這麼個形象。蝙蝠俠在芭芭拉身上找到了夜翼、提姆等人的影子，卻沒看清她其實是在模仿蝙蝠俠本人。

外面的雨實在是下的太大了，雷達沒法使用，蝙蝠俠隻能憑借自己的記憶确認那個港口的位置。在看到哥譚地圖的時候，蝙蝠俠就把每一條街道的信息記了下來。另一個世界的蝙蝠翼總體上操作和主世界差不多，不過還是有很多細節是跟他那邊的不一樣。

蝙蝠俠在暴雨中成功迫降在了港口的空地上，布魯斯看了這技術都要流淚。确認了這就是小醜發來訊息的地方之後，蝙蝠俠用熱成像掃描了一遍廠房，然後他發現，這片牆裡，是含鉛的。他的熱成像做過技術改良，一般的水泥和反射性的金屬都能穿過。而在這裡，熱成像非常模糊。

在隆隆雷聲中，一道特别清晰的爆炸聲從港口傳來。就在蝙蝠俠準備強攻進港口側門時，他聽到了來自炸彈的刻度聲。外界的聲音太過嘈雜，以至于蝙蝠俠在靠近側門時才聽到了這個聲音。

他反應極為迅速地從二樓直接跳下，利用階梯的水泥和翻滾卸力避開了爆炸。但是廠房裡的集裝箱鐵片和外牆的金屬被劇烈的爆炸所震散，營造出了一種□□的效果，這種效果是覆蓋整片港口的。蝙蝠俠肩膀一痛，緊接而來的，就是鋪天蓋地的金屬碎片。

蝙蝠俠就地滾進水裡，躲過被炸彈擠壓爆射的金屬碎片。細微的爆裂聲一停下，蝙蝠俠就沖進了爆炸區域。在溫度特别高的情況下，蝙蝠俠隻能用眼睛在大雨裡尋找蹤迹。他都沒發現自己的手在抖，這一幕簡直是當年的重演，又将蝙蝠俠拖入那場噩夢之中。

“嗨嗨嗨，蝙蝠，蝙蝠！我在這裡！”小醜的聲音從高處傳來，那是一塊液晶屏幕，是供港口負責人查看監控的屏幕。不甚清晰的屏幕将小醜的臉具象化一個咧着嘴的大笑，他自上而下的俯視着蝙蝠俠，“我就知道你能找到這裡的，這道題太簡單了，不是嗎？”

“對于蝙蝠俠來說，這道題太過簡單了。小蝙蝠，這遠遠不是你的極限！你應該更快點！更快點！”蝙蝠俠仿佛什麼都沒有聽到，他快速将顯示屏背後的線路拆下，又在護臂内部抽出一根線，插在顯示屏背後。

可是，顯示屏上彈出了無法追蹤的字樣。小醜不是用的無線鍊接來傳輸畫面，而是提前錄好，然後留在這裡的。蝙蝠俠必須得看他的表演，否則就沒法獲取下一條信息。這種互動，正是小醜想要的。

小醜将耳朵貼近屏幕：“哦，什麼什麼？有一位熟人要到我們這裡來做客？太好了！這是一位女士，還是你和我都認識的女士。”

蝙蝠俠心裡一顫，不會是，芭芭拉？

小醜讓出身位，絢麗的打光突出了後面人影的主要地位，但是這個顯示屏的像素太低了，蝙蝠俠根本看不清是誰。好在小醜将攝像機拉近了，蝙蝠俠并不認識這位女士。說實在話，蝙蝠俠松了一口氣。

這位女士似乎是專業的主編？或者是報道記者？蝙蝠俠開始分析起布魯斯留下的資料裡有沒有這麼一個人。對方并不像是被綁來的，小醜好像也沒有對她采取措施

小醜誇張地向這位女士伸出手，強行拉着她的手搖晃着：“你好你好，凱茜亞小姐。好久不見了，小蝙蝠，你應該記得她的吧？沒事的，沒事的，我知道你貴人多忘事。我上次給你介紹過一遍，現在再介紹一遍也沒什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凱茜亞小姐可是哥譚電視台的中流砥柱呢！哦，不對，應該是前中流砥柱，哈哈哈，”小醜戳到了凱茜亞的痛點，可凱茜亞沒有什麼反應，“上次，小蝙蝠你還救過她的性命呢！我記得可清楚了，那是我和你第一次遇見，從此之後，我就對你念念不忘啊～”

“可不是我威脅她來的哦！是她自己來找我的，我們三還真是有緣分。好了好了，凱茜亞小姐，有什麼話想對蝙蝠俠說的嗎？”

凱茜亞擡起頭來，就在此時，蝙蝠俠也想起了資料裡有關凱茜亞的情況。這是一個被小醜禍害了的可憐人，她原本是哥譚市電視台的報道員，也在堅守着她心目中的正義。可小醜假裝綁架了她的女兒，逼迫她做出了選擇。那次事件之後，凱茜亞就被所有人抛棄了，失去了工作，就連她的小女兒也離開了她。

蝙蝠俠大概知道了她要說什麼，他靜默在大雨中，仿若一座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