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凱茜亞保持着一種相當的理智，“我在那之後，一直在看着你。你救了很多人，但你知道被你救下的那些人怎麼生活下去嗎？我做了調查，80%的人，在被你救下來之後都陷入到了極端的生活困境之中。”

“他們真的需要你救嗎？你怎麼敢把自己當做救世主？你身上的裝備很明顯是來自更高層級的，但你不是拿着這些錢真正幫助别人，而是穿的像個怪物，每晚在街頭表演鬥毆。你到底是想幫助别人？還是想要滿足自己的救世美夢？”

“他們都罵我，說是我導緻了這一切。當他們誇你的時候，你肯定很高興吧？”凱茜亞即使是在這種像素的攝像頭下，仍然能看清她眼中的怒火，“你和我其實沒什麼不同，你跟那些罪犯也沒什麼不同，而我，要證明這一點。你必須要跟我一樣，身處相同處境，我要看看你會做什麼選擇！”

“凱茜亞小姐！”小醜把她推到一邊，嘟嘟囔囔地說，“哦，你可不能搶了小醜的風頭。這個遊戲是我設計的，不過，你提了一個相當不錯的點子。小蝙蝠，我們在電視台給你量身定制了一檔節目！節目名字叫做‘面具底下是誰’！這一定很有看點！”

“小醜會把它推廣到全世界的！小蝙蝠，你一定要來啊！不然可憐的小鳥，就不知道會被凱茜亞折磨成什麼樣了。”小醜拿出手帕，不停擦着眼淚。

凱茜亞是自己去找小醜的，曾經的受害者變成了加害者，曾經被救下的人，現在拿槍指向了救她的人。這種打擊幾乎會讓一個有着正義感的人覺得荒謬，可這是超英們經曆的常态。蝙蝠俠松了松拳頭，雨水順着肩上的破縫流到了傷口裡，他感到了一絲寒冷。

沒關系，這些他早就經曆過一遍了，不是嗎？

攝影機正對着蝙蝠俠，這裡一個人也沒有，仿佛一座空城。隻有冰冷的鏡頭看着蝙蝠俠，當然，還有另一道火熱的目光。

“小蝙蝠～小蝙蝠～讓我看看你是誰～”小醜胡亂哼着不成調子的小曲，“看看這觀看人數！小醜可是天才！觀衆們，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蝙蝠俠到底是誰？今天我們就能揭曉答案了！”

随着蝙蝠俠慢慢将頭套拉下，小醜也不自覺往前坐坐，揭曉謎底的誘惑，沒人能抵擋的住。但頭套拉下，呈現在觀衆面前的，是一張極其陌生的臉。白色的頭發與瞳孔出現在攝像機裡，小醜大叫一聲：“這是誰！他不是蝙蝠俠！”

世界意識附身的利爪維持變形能力都很吃力了，但他還是看向了牆後隐藏的自動槍械。在槍林彈雨中，他給全球人表演了一個當場融化，随後大變活人。這回小醜願意搞個高清攝像頭了，剛好把這掉san的一幕播給了大家。

當他變回原來的樣子之後，開始跟後面沖進來的貝恩纏鬥。這下大家都看出來了，這東西根本就不是蝙蝠俠，有哥譚人很快認出，這不是通常跟在羅賓身後的家夥嗎？所以，大家腦海中冒出問題：蝙蝠俠去哪了？

小醜氣紅溫了！蝙蝠俠放棄跟他玩這個遊戲，那他也沒必要留着羅賓的性命了。他剛下令，另一邊的哈莉就被制服了。哈莉一看周圍人一個個倒下，到最後就剩她一人了。哈莉連忙舉起雙手，讨好似的擠出一個漂亮的微笑。

緊接着哈莉就被打暈，她都聽到了自己的骨頭發出一聲脆響。在昏迷之前，哈莉都在想，還好自己開了痛覺屏蔽。

可是蝙蝠俠并沒有在這裡找到迪克，小醜女在這裡，迪克肯定也在這裡。蝙蝠俠毫不避諱的行動已經讓他感覺到肩膀上的肌肉被撕開，金屬碎片有可能正在往身體深處擠壓。不行，他不能停下來。

凱茜亞的出現讓蝙蝠俠有了另外的想法，小醜是要玩遊戲，他一定會自己遵循一定的遊戲方式，這樣才能給蝙蝠俠引導。他想下指導棋，蝙蝠俠就把棋盤連桌子一起掀了。小醜他們等待的地方，一定是跟當初凱茜亞事件發生的地方相隔不會太遠。小醜一定很享受把蝙蝠俠逗的團團轉的快感，在利爪被戳穿之前，小醜的注意力一定會集中在利爪身上。

這也給了蝙蝠俠找尋的時間。蝙蝠翼上的頂級系統甚至不需要多久，就找到了幾處人群聚集處。現在大多數哥譚人都在庇護所内，布魯斯一定有庇護所的位置圖，一對比，蝙蝠俠就找到了哈莉在的地方。

蝙蝠俠着重看了幾個化學染池的上方，沒有東西。蝙蝠俠在走下來時，卻聽到了來自管道内部的敲擊聲。不是管子裡，是地下，碰撞聲很悶，迪克應該是被關在什麼裡面，而這一定離這根管道很近。蝙蝠俠沒有絲毫猶豫，鏟開了位于總電路下的管道縫隙。

果然，一個狹小的箱子出現在蝙蝠俠眼睛内。他連忙撬開箱子，迪克正蜷縮在箱子内，可他的手上還連接着一個正在倒計時的炸藥。哈莉投降之前，就按下了開關。蝙蝠俠一眼認出，這種炸藥内置平衡液，一旦傾斜角度過大，就不存在倒計時這一說法了。

蝙蝠俠把迪克口中的布取出來，迪克第一句話就是：“布魯斯沒來吧？”

蝙蝠俠低下頭，緩慢的拆解炸彈，讓它内部的線路暴露出來。它的線路跟迪克的手铐鎖死了，必須就地拆解，不能暴力扯斷線路。可就在這時，小醜也趕到了，他帶人沖着蝙蝠俠的身影就開始自由集火，甚至還一邊有人去在化學桶的底部安裝炸藥。

小醜就沒想過放任何人離開這裡。蝙蝠俠不得已，抱着迪克就躲到了掩體後。他用另一隻好手平穩的托着炸彈，也就是說，蝙蝠俠正在用另一隻已經受傷的手臂環住迪克。小醜瘋狂的笑聲、炸彈時間的變換、還有外面砸下的雨點，讓蝙蝠俠幾乎感覺不到身體的疲倦。

一陣風掠過，那名白頭發的利爪拿着槍沖了進來，但顯然對方也到了極限，沒有第一時間解決掉所有人。凱茜亞用槍口，對準了在掩體後的蝙蝠俠和迪克。也許是命運的玩笑，這一發子彈沒有打中蝙蝠俠和迪克，反而沖着蝙蝠俠手中的炸彈去了。

蝙蝠俠根本來不及移開手，熱浪就已經鋪面而來。在白光閃過之前，蝙蝠俠下意識擋在了迪克身前，而他的眼中似乎劃過了一道白色的發絲。爆炸的沖擊波将所有人都吹飛了出去，身處爆炸中心的蝙蝠俠和迪克卻毫發無傷，他們體表都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粘液。就像那時那名利爪給蝙蝠俠展示的一樣，隻是這次，他沒有變回來的任何迹象。

迪克和蝙蝠俠都沉默了，迪克好像還沒反應過來，呆呆的坐在原地。倒是蝙蝠俠爬起來，将凱茜亞制服了。那名利爪應該是太着急了，這些被小醜控制的人死傷非常嚴重。他走向小醜，将他手邊的武器踢開。

“你不是小蝙蝠！我的遊戲！我别出心裁、獨一無二的遊戲啊！你為什麼不玩我的遊戲！”小醜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隻能躺在地上吱哇亂叫。他摸出身上的小刀，準備亂劃一氣時，就被蝙蝠俠扳斷了手腕，可小醜反而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生氣了！你是在為那個黏糊糊的肉泥傷心嗎？還是在為那個有理智的女瘋子而難過呢？”

“你為什麼也穿着蝙蝠衣？哦～我知道了！”小醜像發現新寶物一樣，看着蝙蝠俠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你也是一個瘋子，跟我一樣，跟小蝙蝠一樣！”

蝙蝠俠塞住了對方的嘴，拖着手臂，解除被安放在化學桶上的炸彈。他隻說了一句話：“你想跟那個人玩，可對方根本沒來。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到你。你的表演，根本不會出現在他眼裡。”

小醜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