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映照在雲層中的蝙蝠形狀的燈柱給哥譚這座城市定下基調，蝙蝠俠再次踏入這個相似而又迥異的城市時，心态也不如之前平穩。哥譚仍舊是東海岸城市之一，即便這裡的庇護所能量很多，也無法抵擋住爆炸和内亂。

如果這種庇護所在他的世界，絕對不會有哥譚人會進入。蝙蝠俠看着這個城市的街道，居然發現大多數人都進入了庇護所，雖然沒有其他城市那麼快，沖突也不斷在發生，但起碼，他們是真的相信庇護所的功能。布魯斯是怎麼做到的？

直到蝙蝠俠在滑翔過程中，看到了戴着十二家族徽章的□□在危險地帶挨家挨戶敲門。他們的态度非常不友好，隻是端着槍上前讓人跟他們去庇護所。不然就直接就地解決。畢竟在哥譚，有點眼力見的，在十二家族的人開始轉移時，就已經跟着他們一起跑路了。留下來的是什麼貨色，這些在最底層摸爬滾打的成員心中有數。

蝙蝠俠在這些人身上發現了法爾科内家族的标志，一種荒謬感出現在他心裡。在這種混亂時刻，□□和警局竟然都成為了維護秩序的推手，甚至更重要的還是前面那個。蝙蝠俠不是在驚異□□于哥譚有着這種影響力，而是在疑惑為什麼他們願意護住與他們利益毫不相幹的人。但顯然蝙蝠俠不能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這上面，天空中點亮的蝙蝠燈在召喚他過去。

“.......”戈登疑惑地看了一眼蝙蝠俠，然後在他開口之前就說，“你是誰？欸，算了算了，既然蝙蝠俠找你過來，你應該能管一下這裡的爛攤子。他把羅賓托付給我，但是.......”

“你也看到了，目前警局和□□打的不可開交，那些小頭目和另一些小頭目打的不可開交，不過總體情況比上次氪星飛船襲擊要好的多，我和其他人基本能維持住哥譚秩序。阿卡姆那幫瘋子又跑了出來，我手下的人有看到他們的蹤迹，都總結在這裡了。”

“我後面基本沒有時間再來聯系你，如果你缺什麼資料，自己去警局拿。”

戈登嘚吧嘚吧說了這麼多，完全沒有給蝙蝠俠開口的機會。他沒有質問布魯斯去什麼地方了，沒有問他接下來該怎麼辦。就好像一切都隻是異常稀松平常的演習，戈登早就知道自己要怎麼做。他必須做到，他們都必須做到。

臨走時，戈登并沒有把蝙蝠燈關掉。蝙蝠俠知道為什麼，之前來到這裡的時候，他就發現了街頭形成的新型信仰。有這個蝙蝠燈，反而會安撫一部分人、震懾另一部分人。他當然能看出來，這裡的戈登刻意避免了會給他增加壓力的叙述，從頭至尾，戈登都隻是在傳遞事實。

蝙蝠俠到達布魯斯的蝙蝠洞的路上，這個城市的一切就已經在蝙蝠俠腦海裡形成了大概印象。但要分析出迪克的位置，光靠他這樣一點一滴收集遠遠不夠。他對于這個城市來說，是外來者。這是一座像哥譚，可底層邏輯已經發生改變的城市。

蝙蝠俠還沒有十足的把握應對它。

布魯斯的要是被識别到的那一刻，蝙蝠俠發現，布魯斯給了他能給的最大權限。一盞盞燈亮起，這個城市的一點一滴也直接進入蝙蝠俠的大腦。加密信息被解開，呈現在蝙蝠俠眼前的，是整個城市的所有資料。這個工程仿佛一個人窮盡一生畫出的完美畫作，信息量大到蝙蝠俠不敢相信這是布魯斯一個人完成的。

這份資料是有疊代痕迹的，意味着布魯斯還在不斷更新它。前面的都非常詳盡，小到個人信息，大到政府規劃變動，都能整理出一條完整脈絡；不過後面就有點潦草了，很多都是手寫的，簡單在姓名之間打個箭頭，好在蝙蝠俠大緻能猜測出布魯斯想表達的意思。

“布魯斯......”剛竄入到蝙蝠洞的另一隻小鳥，在靠近蝙蝠俠之前就緊急刹車。芭芭拉可沒有戈登那麼心大，她的第一反應不是緊惕，而是直接進攻。在飛镖被抵擋住時，芭芭拉啟動了蝙蝠洞的防衛系統，“你是誰？！”

思路被打斷，蝙蝠俠不得不停下來應對。他看到這個小女孩第一時間就隐藏起了自己的劣勢，在他看過來時就已經找好了掩體。蝙蝠俠知道這時候他不能再浪費時間在這上面了，他必須盡快找到迪克的位置：“芭芭拉？”

可是有個人于蝙蝠俠先一步出聲：“芭芭拉小姐，這位應該是另一個世界來的老爺。他擁有的主機權限，我猜大概率是老爺給他的。”蝙蝠俠在這裡見過阿福一面，隻不過那時他沒有光明正大的出現。

阿福的言行舉止蝙蝠俠太熟悉了，這位老人可以說是代替了他逝去的父母将他養大，也在蝙蝠俠心中有着很重的分量。他來到蝙蝠洞之後，這裡的氣氛一下就變的緩和了。芭芭拉從蝙蝠車後面探出頭：“真的？”

這裡的芭芭拉身形要比他世界的小一些？蝙蝠俠記得他世界的芭芭拉·戈登這個歲數時個子要高上很多，他将權限鑰匙扔向了芭芭拉：“你叫芭芭拉·戈登，是詹姆斯·戈登的女兒，現在和蝙蝠俠一起打擊犯罪，但詹姆斯·戈登還并不知道這件事。”

說到這裡，芭芭拉也檢查完權限了，這種權限隻有布魯斯身上有一個。芭芭拉他們都是直接在蝙蝠洞裡錄入的，不需要用這個，如果不是從布魯斯身上搶的，那就隻有可能是布魯斯給他的。好吧，芭芭拉沒想到布魯斯會直接把權限給别人，于是她從車後跳了出來。

“你說錯了一件事，我大多數時候是跟羅賓一起，而不是蝙蝠俠。”芭芭拉繞着蝙蝠俠轉了一圈，然後擋在了阿福身前，撒嬌似的說，“阿福爺爺，這裡有我們，你先上去吧？我有點渴了。”

“哦，現在哥譚裡的水可多的要命，但願這雨再下小一點。”阿福知道芭芭拉是想支開他，他也知道蝙蝠俠和芭芭拉要談什麼，“希望我回來時，您還在這裡。不然我可就要一直熱着水，等你們回來了。”

阿福剛要離開，卻又突然轉身對蝙蝠俠說：“希望我們下一次見面時，您能從韋恩莊園的正門進來。我好以正确的禮儀對待您，這樣實在是太失禮了。還有後面跟着的這位先生也是。”

“阿福。”世界意識所寄生的利爪從陰影中走出，他的毛發已經全部成為了白羽一樣的顔色，瞳孔也呈現出灰色的質感。他的動作很慢，因為這具身體已經很難支撐他行動了。他跟往常一樣，同阿福打了聲招呼。

看到蝙蝠俠時，這個利爪的身軀微微顫了一下。他沒有說什麼，隻是慢慢走到了芭芭拉旁邊。芭芭拉似乎也已經習以為常，等到阿福徹底聽不見他們的聲音時，芭芭拉才暴露出她的慌張：“你是布魯斯找過來的，那你應該知道迪克失蹤了吧？”

“今天海邊的消息一出來，我和迪克就沖到了東側的海岸處。我們倆是分頭行動的，他最後出現的地方在北邊，可我查不到具體地點，有東西屏蔽了我們發出的所有信号。”芭芭拉是真的被吓壞了，迪克突然間不回節點消息，連小地圖上迪克的蹤影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