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老歪咬牙,最好這妖女跟臭道士一樣,對金白俗物不感興趣。
眼下羅老歪也顧不得追究鹧鸪哨的話是真是假,再如何,人家明面上的态度是擺出來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馬小玲身上。
馬姑娘,其身手道法與搬山神似。
不少人揣測,她應該與鹧鸪哨是同道中人。
既同為道家,她的想法約莫與鹧鸪哨差不多?
衆人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喘。
她,會拒絕嗎?
拒絕?
倒沒有。
丹鳳眼似笑非笑,衆人的表情皆落入她眼。
她擡眸,朝着陳玉樓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别跟我談興趣,談錢。”
羅老歪驚呆了。
顫抖的手,嘴巴一歪一歪的,支支吾吾:“你、你……你!”
不按常理出牌啊!
羅老歪這輩子遇到的貪财者不少,但貪财的女人,還貪得如此理直氣壯,真真是頭一次見。
都給他整不會了!
半晌,羅老歪才磕磕碰碰哼唧:“好端端的女兒家要這些金銀俗物做甚!找個好男人正經嫁了才是正事。”
一記眼刀橫過去。
半個屁都不敢放。
“總把頭,也有意見?”馬小玲反問。
陳玉樓趕忙搖頭。
哪兒敢呀。
馬小玲滿意勾唇,拍了拍身旁的吳邪:“人生在世,吃喝拉撒哪個不要錢?”
“再說,我還有小弟要養呢!”
孤身入此地,身無分文。
沒錢=沒有安全感。
馬小玲想起什麼,醜話說在前面:“總把頭,每一次出手價格單算,我的價格可不便宜哦。”
歪着腦袋,琢磨了又琢磨。
馬小玲:“總把頭,不如先給個定金吧。”
在大家眼中,馬小玲這幾句,無疑是得寸進尺。
卸嶺兄弟交頭接耳。
羅老歪的手下露出不滿。
這是,不相信他們咯!
馬小玲一點兒不在意,敲了敲紅色化妝箱:“救命的符箓所剩無幾,我需要本錢。”
陳玉樓明白了。
之後,這些人在屋裡商量了什麼,馬小玲無從得知。
在陳玉樓手裡拿到一袋銀元,目的已達成。
雇傭關系,一切自然是雇主說了算。
所以,他們商量好,通知她即可。
這點兒職業素養,馬小玲還是有的。
身揣大洋美滋滋,馬小玲并沒有注意到吳邪神色藏着些許複雜。
下墓。
沒有比吳邪更耳熟能詳的了。
他深深斜睨陳玉樓一眼。
在他看來,這支隊伍,心思各異,看似聲勢浩大,實則一盤散沙。
就連看似最懂行的陳玉樓……
算了,倒是搬山道人鹧鸪哨更靠譜些。
他們,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陳玉樓等人已在屋内商量出了結果。
要進瓶山,首要解決的便是毒蟲。
鹧鸪哨言,正邪相克,他下山尋找克制毒蟲之物。
于是,兵分兩路。
鹧鸪哨、老洋人、馬小玲、紅姑、小榮保幾人下山;陳玉樓和羅帥則留在山上繼續尋找入口。
紅姑,是陳玉樓的人,大家心知肚明,她是為了監視其他幾人。
畢竟,萬一人跑了怎麼辦?
馬小玲适才說了,她的工具所剩無幾,需要下山采買補貨。
至于,花靈和吳邪。
她和鹧鸪哨心知肚明,花靈和吳邪,明面上是被留在山上,但實際上,他倆就是人質。
謹防她和鹧鸪哨一去不返。
這年頭,哪有什麼蠢人呢!
心知肚明的事兒,也就沒什麼可說的。
鹧鸪哨一行人馬不停蹄下山。
正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
山路崎岖不平,雜草叢生。
這個年代,可沒有什麼平整馬路。
可憐馬小玲一雙長腿,細皮嫩肉,哪裡經得住這等搓磨。
“此時此刻,真懷戀我的專屬座駕。”
“四個輪子,就是比兩條腿好使。”
前方的鹧鸪哨,耳朵動了動。
馬姑娘身上,總有一種沖突美感。
一身道術斐然,衣着卻古怪。
有着降妖除魔的通天本領,卻又極為重視俗物。
日日與稀奇古怪的東西打交道,又格外嬌氣。
怪不得說,女人心海底針呢!
四個輪子……汽車嗎?倒不意外,她看着不像驅魔人,更像嬌滴滴的富家小姐。
越走越對勁,老洋人撓頭。
是錯覺嗎?怎麼感覺師兄越走越慢?
就這速度,天黑都下不了山。
老洋人眼露古怪,眼神不斷在師兄和妖女之間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