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勁。
“師兄該不會,真的被蠱惑了吧?”
老洋人直犯嘀咕,不想竟将心頭話給說了出來。
鹧鸪哨腳下一頓,冷着臉警告某人。
老洋人背後一涼:“你倆不是……親過了嘛。”
啪。
老洋人自打嘴巴。
他遲早死在這張嘴上。
搬山道人遍山遊離,遊蕩俗世之外,一生隻為尋找雮塵珠。
風裡來雨裡去,自然粗糙了些。
即便如此,馬小玲都不得不承認,這人,生得一副好皮囊。
高大,精壯。
眸如銀月,透着一種與外表截然不同的溫柔。
鹧鸪哨,看似冷漠難以接近,實則嘴硬心軟,是個心軟柔和的性子。
亦如,他的薄唇。
冰冰,涼涼的。
下意識舔了舔唇瓣,馬小玲發誓,她絕對沒有心猿意馬,想入非非!
然而。
鹧鸪哨的眸光不經意掃過去時,明顯頓了頓。
即将觸碰相交的視線,砰地又彈開。
馬小玲隻覺得面頰潮熱,小口小口吐出熱氣,她一定是憋久了,憋壞了吧?
拍拍臉。
馬小玲,正事要緊,别想些有的沒有的!
她溫吞跟在最後,尋找草藥時,鹧鸪哨殺了一頭鹿。
因着這事兒,紅姑差點就跟鹧鸪哨幹仗!
一個氣得臉紅脖子粗,一個悶不吭聲。
本就是才認識兩天的陌生人,哪有了解可言,四人隊伍好不容易娴熟起來的氛圍又被打回原形。
紅姑實在看不慣鹧鸪哨,用現代人的話來說,就是覺得這個男人特愛裝逼。
有幾分本事,尾巴都快翹天上去了。
冷酷,無情,還冷血!
毫無人性!
她真是一點兒都不想跟這樣的人呆在一起。
半山腰休整。
老洋人覺得氣氛不對,在一旁啃幹糧。
紅姑拉着小榮保坐得老遠。
鹧鸪哨眉眼淡淡,突然開口:“你也認為,是我錯了?”
馬小玲眨巴眨巴眼睛,他,在跟她說話?
紅姑望過來。
冷哼。
這是心中不滿,找幫手?
馬小玲手指勾了勾卷發,十分坦然:“沒錯啊。”
紅姑咬唇,臉上明晃晃寫着不服氣。
”紅姑娘,你說,是先有的雞,還是先有的蛋?”
紅姑擰眉,這是什麼問題?
她欲言又止,想說些什麼,可根本沒有答案。
“無解,是不是?”馬小玲淺淺微笑,“蛋大生雞,雞大生蛋!既有其生,亦有其死。”
“此乃自然法則,今日的事,也是如此。”
“雞吃蟲,人吃雞,大自然的食物鍊就是這樣制定的。”
若是現代,在野外遇到鹿,可以通知警局,将珍惜動物保護起來。
但,現在不同。
時間,地點,時代,全都不對。
人連存活都成問題的年代,誰會管野外的鹿?
“那頭鹿已經受傷了,即便救了它,它也活不了多久。”
“與其經曆痛苦再死,不如給它個痛快。”
黝黑的黑眸深深淺淺,
鹧鸪哨的眸色一變再變。
胸口湧現出一股莫名的情緒。
老洋人驚呆了,這還是第一次……無需解釋,有人與師兄同頻。
紅姑唇角下掉,哼了哼:“明白了,是我的錯,行了吧。”
道理,聽明白了。
但,紅姑不是那種輕易低頭的。
心頭那點兒不忿,還是覺得,是兩人有一腿,馬姑娘偏幫呢。
老洋人擠眉弄眼,壓低嗓子:“行了,别惹她!”
“據說啊,紅姑投靠卸嶺之前,嫁過人。”
“婚禮當天啊,屠殺夫家上面幾十餘口,無一人生還。”
這女人,惹不得!
羅老歪明裡暗裡早就惦記紅姑,就是震懾于此,才遲遲不敢下手。
馬小玲和鹧鸪哨齊齊看向紅姑。
紅姑黑着臉,轉頭盯着篝火,無意多做解釋:“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樣做的。”
那就是,血海深仇咯。
亂世之中,女子不易。
馬小玲不在意的聳了聳肩:“那就證明,所殺的都是該死之人。”
“小夥子,比妖魔鬼怪更可怖的,是人心。”
“你呀,還是太年輕了。”
此時,已是深夜。
一身疲憊,馬小玲睜不開眼,腦袋一歪,靠着大樹,沉沉睡去。
紅姑久久無法入眠。
馬姑娘……
另一頭,鹧鸪哨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
長夜漫長。
萬幸,總能等到黎明破曉。
苗寨排外,若非小榮保帶路,鹧鸪哨幾人怕是連寨門都進不去。
一進苗寨,馬小玲就與鹧鸪哨幾人分開行動。
不曉得此地有沒有青白店鋪,有沒有足夠的黃符。
隻要買得到符紙、朱砂,她就能自己畫符。
嗯,化妝箱裡還帶了個電子念佛機。
如此一來,便齊全了。
馬小玲慢慢悠悠将苗寨逛了個遍,不想,看到鹧鸪哨幾人在一農舍處。
四人一桌,酒瘾上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