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老伴的布做成的時候都是好好的,怎麼可能賣破了口的布匹給你!”老伯氣得眉毛胡子一把抓,再罵道,“你買的時候發現破口了也賣?”
而為首的年輕人壓根不聽,還對老伯舉起了拳頭——這分明是赤裸裸的欺負人!
眼看着拳頭就要砸到身上了,時台卿一個箭步沖上前,一掌攔住拳頭。
那人想收回拳頭,然而時台卿手勁兒大,給他的拳頭攥得死死的。
胳膊給限制住了,這人呸了一聲,一腳就要往時台卿身上踹!
怎料時台卿就像是預判了他的動作,提前一步一腿掃去,這人站不穩往一側歪倒過去,一隻手還被時台卿限制着。
時台卿直接一擰他胳膊,順勢把這人反身扣壓,手上施力,壓制不能動彈的手臂骨頭生疼,吓得這家夥嗷嗷叫,生怕自己胳膊斷在時台卿手上!
同伴見狀紛紛讨饒,陶溪喝道:“再敢來欺人太甚,你們一個都别想走!”
時台卿松開了鉗制的人,剛一撒手,這夥欺軟怕硬的家夥就沖開圍觀的人群,逃之夭夭了。
“哎呀,今天多謝你救我!”圍觀的人散去,老伯可算是歇了口氣,“這群人買了我家做布,非要來找茬!就是看我兒子服役去了回不來,我和老伴兩人好欺負……哎,不說這個了,今兒休沐,你怎麼來這兒了?”
時台卿确認老伯安然無恙,這才跟老伯大緻說了事情的原委。
怎料老伯聽完,一拍巴掌:“去幹镖局啊,去當镖師啊!年紀輕輕看不出來,原來你小子伸手這麼好,怎麼能留在環衛司呢?快去镖局點卯吧!”
“镖局?”老伯給時台卿提供了新的思路,“這兒的镖局一般都幹什麼?”
老伯道:“镖局嘛,無非就是看看店,護個院,誰家死人了請镖師去守夜,就憑你的身手,進镖局當镖師輕而易舉。”
老伯越想越覺得這活時台卿幹了妥當,直接就給時台卿領去了镖局。
镖局的人一看,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子,竟然想來幹這行送死?很不耐煩地就要把人打發走。
剛剛才被時台卿救了老命,老伯不達目的哪能不罷休,趕忙道:“镖師大人,這位孩子可不是一般的好身手,您給個機會。”
老伯左右看看,又湊到镖師跟前小聲道:“唉!您是不知道,這孩子家裡剛剛給賊人偷了,現在什麼錢也沒有,您給個機會,讓他掙口飯吃,這孩子身手好極了,剛剛還救了我和我老伴的命呢。”
镖師終于是賞臉打量了時台卿幾眼,然後招呼了個人過來。
不一會兒,一頭比時台卿高一個個頭,壯實一圈的人走了過來,把木地闆踩的咚咚響,那镖師拄着下巴,對時台卿狐疑道:“就你是吧,從他手底下過三招,還能爬起來就要你。”
大塊頭一看時台卿的小身闆就樂了,镖師用腳想都能預判出來,時台卿會給揍成什麼慘樣:“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時台卿禮貌地對來人拱了拱手:“多謝,不必。”
就這個體格,他從前在校場一個人就要撂倒至少三四頭才算完事,現在這兒才一頭,還不夠他塞牙縫的。
倒是很久沒有真人對打了,這一年裡時台卿就算掃大街,也沒拉下每天每天早起練武,是時候看看有沒有退步了。
時台卿舔了舔嘴角,活動了一下手腕。
大塊頭就看見這小子盯着他看,還以為這毛頭小子有點打怵,自然是想象不到現在的時台卿有一點技癢……還有一點興奮……
镖師倒數三聲,宣布過招開始。
接下來的一幕就讓所有人大開眼界了。
時台卿的動作快得根本看不清招式!大塊頭隻一拳打出,之後隻覺得自己這裡也被揍了、那裡也被揍了,疼得他還沒來得及痛呼出聲,一個天旋地轉,所有在場的人隻聽“咚”一聲,這個大塊頭已經給時台卿撂翻了。
時台卿沒有傷人,把大塊頭制住後就收了手:“點到為止吧,我通過了。”
镖師趕緊起身把地上的同事扶起來:“可以了可以了……你通過了……桌上那些就是現在正在招人的活計,小兄弟你看看有沒有想接的。”
時台卿看了一眼,心裡大緻有了個數。
“咳咳……小兄弟不可以貌相人啊,”大塊頭站了起來,他反而推薦道:“現在來錢最快的就是運一批貨去季朝,小兄弟,你要是不怕吃苦可以試試,我看你是季朝人模樣,說不定路也熟!”
時台卿謝絕了這個提議,又是幾輪客套話下來,他跟老伯和陶溪離開了镖局。
他們轉身去了莊宅行,把那間藥鋪挂上了外租的名号,又謝過老伯,這才回了家。
路上人多嘴雜,一直到走上了山路,憋了一路的陶溪這才興沖沖開口道:“诶,你能教我打架嗎?”
“當然可以。”時台卿欣然答應,他巴不得陶溪能有一點自保能力,不然自己不在的時候,陶溪一個人遇到劫匪那就危險了。
“那你剛剛為什麼不接去季朝的活?”陶溪好奇道。
時台卿苦笑一聲:“我好不容易跑出來,當然不能被家裡人抓到了。”
陶溪不信:“季朝那麼大,哪都是你家?”
時台卿沉默了一下。
都是相依為命的人了,說出來應該不要緊。
于是時台卿難得真情實感地歎了口氣:“唉……不是哪兒都是我家,是季朝哪兒都是我家的。”
這回驚恐的輪到陶溪了。
他剛要說話,差點沒被這句話吓得咬到舌頭,震聲道:“……你?你!你叫什……敢問您尊姓大名……?”
時台卿:“姓時,時台卿。”
陶溪小心翼翼:“國姓的那個時?”
時台卿:“嗯,國姓的那個時。”
陶溪:……
“好吧!皇子殿下,”陶溪道,“你除了打架還會什麼?”
“學富五車。”時台卿想也不想張嘴就答了。
“我不是問你讀了多少書,你們當皇帝兒子的肯定少不了念書,”陶溪道,“你還會點什麼,鋪子租出去了,除此之外我們還能做點什麼生計活?”
時台卿陷入了思考:“……非要說的話,我會雕點木雕擺件,小時候學乏了,跟着宮裡木匠學的。”
“可以!我爹教過我紮紙鸢,”陶溪的眼睛一點一點亮了起來,“太好了!我來支個玩具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