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離婚受理處每日忙碌着,以此理由,許自延一時半會兒尋不到機會靠近郡主。
一月十八,周知府帶來一張畫像。
畫像上是一個滿臉橫肉的人,标注了其身份信息。
“郡主大人,下官已經查清楚了,此人就是在欄商縣犯下五起命案的真兇!”
孟淮妴掀起眼皮看他一眼,道:“畫像留下。”
兩人心知肚明,這畫像上的替罪羔羊,是想讓郡主過眼,或是親自查一查,是否滿意。
周知府留下畫像後離開,又等了兩日,仍沒有收到郡主的反對之意,便知曉,他選的那個替罪羊,郡主是滿意的。
那是一個屢次在村中侵占他人田地的難纏之人,沒有親眷。——他要找替罪羊,自也是首選惡人及孤寡者。
不必操控此人,因為這案子,做死即可。
當天,周知府命人大肆搜查案犯。
第二日,案犯在逃亡途中畏罪自裁的消息四散開來。
犯人已死,又無親眷,無需再考慮判刑之事,周知府開始處理結案工作,再上報至本省三司終審,即可徹底結案。
這個過程很順利,因為官員們都想着為郡主遮掩惡行後,大家算是一般黑了。
有此插曲,湊巧讓官員們對孟淮妴有所松懈,直到下月初,都沒有因為離婚受理處,而起疑做手腳。
在這段時間裡,暗一已經查出李裕的情況。
李裕父母雖自由,但隻要許家想,便可輕易擺弄。
既為保父母,也為了能和許萊每月能續一次情,更因為無法反抗,而做了瘦馬。
此後不與許萊再見,則是因為李裕要被許家送出去了,收他的,是提刑按察使司的一名正五品佥事。
那名佥事是男子,取向是男,但選中李裕,卻是因為李裕的取向是女,他就愛這種強迫人扭轉取向的感覺。
殊不知,李裕的取向是被許老太爺決定的。
通過此事可以得知,滿省的同性戀官吏,也不一定清白;提刑按察使司,也是真的不幹淨了。
周知府把“案犯”自裁後,許家自認和郡主關系更親近了,郡主也真的不是好官。
一月二十三,許自延再次出現,送上了四名身份已經處理幹淨的男妓,并大膽地送來了一名上佳的美男。
黛禾打量那美男幾眼,對孟淮妴附耳道:“這是瘦馬。”
孟淮妴笑容擴大,目帶色氣地看着那名瘦馬,心知,許家這是開始拉她“入夥”了。
許自延見她直勾勾地盯着瘦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果然,勾引人,還是得交給專業的人做。
他把瘦馬帶到郡主面前,道:“郡主大人,這是我在外結交的好友,名喚鐵牛。”
孟淮妴笑容一頓:“鐵牛?好俗氣的名字!”
許自延成竹在胸,語帶暗示道:“郡主大人,粗糙的名,才别有一番風情……”
随着他的話,鐵牛喃喃“太熱”,脫下了沉悶嚴肅的深紫色全緣邊行衣,露出了内裡暴露着一半點點的裸腹敞領長衫。
孟淮妴看似半信半疑地,再次打量鐵牛,恰好,就瞧見了那一半點點。
隻是還沒等看清,拓火君已經上前一步擋着,怒斥道:“下賤!”
鐵牛面上惶恐,實則暗含勾引地,把衣裳理好,遮住點,道:“領口太大了,還望郡主大人處罰。”
這聲“處罰”,怎麼聽,都是沉穩中透着妩媚的引誘。
又不是沒看過春宮圖和活春宮,孟淮妴“啧”了一聲,把拓火君扒到一邊,上前兩步,親切地對鐵牛道:“鐵牛公子,不知你可怕痛?”
可以肯定,這鐵牛絕對是男瘦馬宅裡,最出色的瘦馬了。
他身長五尺八,肩寬得仿佛可以舉起大鼎,肌肉使他的腹看起來十分有力。不知是塗抹了什麼,露出來的肌膚看起來,有一種誘人犯罪的油光。
再看他的臉,剛毅中帶着一種不出世的淳樸,與引誘人的身體,形成了一種勾人探究之感。那雙眼睛,更是……
視線被擋了一半,眼前出現了拓火君的面具。
在鐵牛面前,拓火君都顯得有些嬌小了,但在孟淮妴看來,這樣恰到好處的才叫養眼。不過,許家想拉她入夥,她現在還不能撕破臉,于是,她擡手,又想把拓火君扒開。
拓火君卻非要阻止她逢場作戲,堅定得像個移不動的樁子。
許自延不滿地瞪了眼拓火君,這個該死的護衛都阻礙多少次了!
他上前,道:“郡主大人,做您的護衛真是悠閑,日日跟在您身邊,都不用做事的,自延真是羨慕!”
鐵牛适時回:“草民怕痛,但郡主大人賞的,草民都能受。”
言語暧昧。
許自延看向拓火君,言語不善:“晏護衛,還是不要在這礙事的好!”
“是啊,你……”孟淮妴眯起眼睛,含有暗示,想讓拓火君離開,但見其面具後帶着些邪氣的冰冷目光,好像預示走後就不會再回來,她就把話咽了回去,思索着怎麼能片葉不沾身且不失拓火君的把戲做了。
見她放棄趕自己,拓火君冷意淡去一些,狀似無意道:“照夜今日還沒有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