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看起來穩重一點的姜紅色頭發的男孩聽到澤費羅斯的話,垂眸思忖後擡起頭問道。
“那個男人雖然年長,但還是很英俊。”澤費羅斯不情願地承認,“祂還精通音律,并且也很有地位财富。”
“怎麼會?他能比您還英俊嗎?”旁邊一個娃娃臉的金發男孩酒量不太好,已經有些醉意,聽到澤費羅斯的話,馬上有些大聲地說道。
澤費羅斯掩飾一樣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殷紅色的酒液,又環顧左右想要找到可以轉移的話題,但沒能成功,連剛才一直叽叽喳喳的男孩們也都鴉雀無聲,一雙雙眼睛都盯着澤費羅斯的回答。
“祂比我英俊多了。”
無處可逃的西風神終于放下酒杯,握緊了指尖,自暴自棄地說道。
*
今天的雅辛托斯從睜開眼起床開始,就不知怎麼回事地一直心神不甯。隐隐預感好像有什麼事情将要發生。
能有什麼事發生呢,雅辛托斯思索。
讨厭的兄長已經被關了禁閉,繼母忙着在為放出兄長四處奔走以及吹枕頭風,也沒心思再找自己的麻煩。
自己現在除了練習裡拉琴就是與尊貴的神祇阿波羅待在一起。
對了,今天阿波羅還會不會來寝殿找自己?或者還是會到那片森林?
雅辛托斯好像終于為自己的焦躁不安找到了原因。
應該就是因為這個吧!平日阿波羅都是隻會在森林出現,昨天卻不知為何突然來到了自己的寝殿。
那麼今天自己是應當還是在寝殿等着神祇前來,還是跟以前一樣到森林去赴約呢?
叩、叩——
好在他沒有煩惱多久,因為随着敲門聲響起,雅辛托斯擡頭就看到象征光明的神祇阿波羅已經化成凡人的樣子來到他的門口了。
奇怪的是,阿波羅昨日才剛将學着王宮中的侍衛仆從将那身華貴的長袍化成了不那麼顯眼一些的樸素樣式,今天祂的袍服雖然是素白的顔色,卻又恢複了原來的精美華貴。
光輝燦爛的神祇阿波羅平日即使化身為人類,也總是難以完全掩蓋俊美的面容與流暢修長如美麗兇獸的強健軀體。
今天祂雖是以化身凡人前來,卻未加掩飾,幾乎完全保持了祂神祇時耀眼奪目的樣貌。
今日的阿波羅身着莊重華美的素白色長袍,往常雅辛托斯隻見過那些自诩賢者的謀臣長老或者神廟德高望重的大祭司才會作此打扮。
這厚實嚴密的長袍可以說是掩蓋身材的絕佳服飾,隻要穿上它,不管是骨瘦如柴的老祭司還是大腹便便的貴族執政官,都能馬上顯得莊重嚴肅,像模像樣。
即便最窈窕玲珑的侍酒女郎,在這樣周密的罩袍之中,恐怕也都會被掩去柔媚的線條。
但身着這長袍的,卻是這最俊美最具有英武氣概的男神阿波羅。
即使穿着這密不透風的長袍,把祂修長英挺的身軀都包裹在内,旁人還是很難不去用眼睛跟随。
那衣袍之下緊實漂亮的肌肉撐起的弧線,美妙的弧度就如同春日中萌發的花苞般誘人。
那充滿力量的軀體随着祂細微的動作在長袍下輕輕滑動時,布匹流動的痕迹如蜻蜓點過的水面,在看者心中也留下波痕。
阿波羅露出的肌膚幾乎就隻有頸項鎖骨與修長緊實的小臂,祂淺蜜色的細膩肌理在那素白華服的映襯下更是光彩瑩潤、美得不可方物。
雅辛托斯偷偷打量着今天格外散發着魅力的阿波羅,甚至都難以把視線從祂完美的輪廓上撕開。
不僅如此,阿波羅總是随意半束、大都散下披在肩上的燦金發絲,今天不知為何也被主人仔細地打理過,愈發顯得如流金一樣耀眼奪目,甚至還戴上了祂象征性的月桂冠冕。
雅辛托斯都有些糊塗了。阿波羅今天是怎麼了。
看阿波羅今日的打扮,明顯就是沒想要掩飾自己的光明神祇的身份,但祂還是化身成為凡人,沒有真正露出神祇的光冕。
而且看祂身穿的華美繁複的長袍,且頭戴桂冠,更像是要出席什麼重大的盛典祭禮。
“尊敬的阿波羅,您今天是有什麼事嗎?”雅辛托斯起身迎接他今天格外俊美奪目的神明,小心地發出了他的疑問。
“剛從重要的宴會回來。”阿波羅簡單解釋道。
果然。
雅辛托斯了然,這就合理了。
光明神參與神界重要的宴會,肯定是不能像平時那樣随意。
不過聽到阿波羅剛從神界宴會回來,還沒換下裝束就趕着到人間這裡來辛苦教導自己,雅辛托斯心中也湧起了感激與觸動。
雅辛托斯暗下決心一定要學成裡拉琴,為尊敬可親的神祇阿波羅加強信仰。自己要在人間以斯巴達為中心,四處傳播音樂藝術的種子。
剛剛才立下了志向的雅辛托斯馬上拿出裡拉琴,端正地在練琴的高凳上坐好,做好了跟着音樂之神阿波羅苦練一整天的打算。
看着如此自覺的學生,阿波羅卻奇怪地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