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把照片翻看了幾遍，問賀嫣：“謝蘭枝一個豪門貴婦，路子還挺野的啊。她都在哪找的這些人。”

“隻要有錢，地痞流氓上哪找不到？反正也不會是她直接聯系。”賀嫣說。

“也是。”沈妍點頭，别說顧夫人了，就是賀嫣的記憶裡也沒有做過這種髒活。她本來以為顧夫人沒什麼手段，也就靠身份壓人了，沒想到啊！沈妍突然覺得事情變得有點意思了。

不得不說，堵門的流氓團夥看着不入流，但辦事效果是一點不差。沈妍公司是新入駐的，一樓的公司标志都還沒換上，但經過他們的大力宣傳，沈妍去茶水間倒水的時候已經看到幾個站在公司的玻璃大門外探頭探腦的人了。看到沈妍又做賊似的遛了。

看起來不像是來找茬，像是來吃瓜的。

但這幾個人不找事，不代表她安全。科技園好多棟寫字樓，裡面上班的人那麼多，難保不會有極端分子，她不能賭這個概率。沈妍捏了捏眉心，讓小助理去通知其餘人明天不用來公司。又給淩博打電話，告訴他顧氏集團很有可能诋毀他們團隊的研究成果。

淩博冷靜得很：“誰主張，誰舉證，他們這是瞎折騰。”

沈妍：“不過事情落地前公司這邊都不會太平，你們這段時間就先不要過來了。可以的話也少出學校。”

淩博聽到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吃驚道：“他們難道還搞人身傷害？”

聽到研究人員着清澈的驚訝，沈妍不禁笑了：“聽過一句話嗎？高端的商戰往往采用最樸素的手段。總之，公司這邊我來搞定，你們保護好自己還有成果就行。”

淩博嚴肅起來，答應了。沈妍準備挂電話的時候，他突然問：“他們告我們剽竊成果也要走流程吧？大概要多久？”

沈妍：“不太清楚，要跟律師咨詢。”

“行，到時候給我個大概的時間就行。”淩博說。

結束通話後，賀嫣不由感歎：“還得是搞科研的，就算被人告上法庭也不能影響他們幹活。對了，現在要跟律師聯系嗎？我知道一個不錯的律所。”

沈妍：“不用，我猜有現成的。”

賀嫣：“嗯？你是說覃總……”

她倆正聊着，覃睦到了，帶了名律師。是一位看上去三十多歲氣質非常沉靜幹練的女士。

“這位是李律師。”覃睦給她做介紹。“擅長打商業洩密的官司。”

“你好。”沈妍禮貌伸出手，跟她淺握了一下。

李律師微笑着道了好，跳過寒暄開門見山地說：“在讨論案情之前，我要提醒一下，賀總您這段時間得注意人身安全。”她随後朝大門口看了一眼，“我們來的時候有幾個人跟上來，看我們進來就跑了。”

沈妍了然：“你們來之前就有人來看過了，我已經通知員工近期不用來公司。”

“你也要換個地方辦公。”覃睦說，“我已經通知管理讓電梯直接跳過你這層，我們也别在這說話了，把門鎖了，先走專用梯去頂樓，邊吃邊聊。”

沈妍這才注意到，覃睦跟李律兩個人手裡都拎着塑料袋，一個拎着打包盒，一個拎着酒水，還真是邊吃邊聊。

有顧氏集團的推波助瀾，“賀嫣”偷盜公司機密的事第二天就被炒得沸沸揚揚，賀嫣的履曆也被扒了個底朝天。得知她是被顧氏集團資助多年的孤兒後，網上對她謾罵達到了頂峰，“賀嫣”這個名字幾乎已經跟“忘恩負義”畫上了等号。

顧氏集團的官博雖然沒有動靜，但顧夫人的賬号發了小作文，那痛心疾首的話語，就差沒指着賀嫣罵她白眼狼。

得知賀嫣名下有公司，網友再次聞風而動，群情激奮要沖他們公司。

但很可惜，一個創立隻有幾個月，且産品還沒有正式發布的公司，他們想沖都找不到地方。沒頭蒼蠅似的亂撞了一陣後，把淩博的研究團隊給扒了出來，網絡暴民們終于找到了可以沖的對象，開始叫嚣着要組團去舉報他們團隊學術造假。

而沈妍這邊，由于賀嫣本人的手機号曝光，手機差點被人打爆。最後設了白名單手機才能正常使用。

線上瘋狂，線下也不遑多讓，那幫拉橫幅的流氓團夥白天繼續在園區門口騷擾來上班的員工。雖然電梯跳過了她公司這層，但也沒防住有人走樓梯來她公司門口潑油漆。

沈妍在頂樓監控裡看到一切時，不由慶幸，還好覃睦把消防跟稅務打點過了，她不用開公司的門，不然麻煩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