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行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很久很久,幾乎要把自己站成了一座雕像。
現在顧氏集團高層動蕩,人心惶惶,股價也一跌再跌。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在這個節骨眼上還非要跟董事長打擂台。在别人眼裡,他們是親母子,是利益的共同體。他年紀輕輕能執掌顧氏集團,靠的也是他媽。
他雖然是顧家獨子,但顧氏旁系親戚一大堆,比他年長有經驗的人也數得出幾個。要不是謝蘭枝穩坐董事長的位置,他總裁的位置未必能坐得這麼穩。現在他在顧氏聲譽受損的時候又搞出聯合其他董事鬥他媽的戲碼,絕對是失心瘋了。畢竟是個傻子也看得出,他搞内鬥對顧氏百害無一利。
他當然知道,現在不是奪權的好時機,但他不能等了!
那天在酒會上,賀嫣就差明說了,當年給他倆下藥的人就是他親媽。她說得對,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他事後分析推出的也是這個結論。
他媽一直想拿捏他,剛好知道他喜歡賀嫣,愛而不得,于是故意給他倆下藥制造機會,讓他有借口把賀嫣留在身邊。她再對賀嫣挾恩圖報,讓她在他身邊當個間諜,好實時掌握他的一舉一動。
這些他都知道,但是擁有心上人的誘惑太大了,更何況,借着藥力親熱時,兩人并不是神智全無,他确定賀嫣也喜歡他。所以他默認了他媽的安排,想着賀嫣已經是他的人了,總不可能一直胳膊肘往外拐。
可沒想到的是,賀嫣的道德感不是一般的強,他媽用資助她讀書的恩情,居然把她拿捏得死死的。他于是開始假裝浪蕩,想逼她發火,逼她反抗他媽。然而最後除了把兩人原本真摯的感情折騰得千瘡百孔,給自己惹出花心濫情的風評以外什麼都沒有撈着。
賀嫣還因為容卿卿這最後一根稻草徹底爆發,直接離開了他。這才給了覃睦可乘之機。
雖然他不覺得以賀嫣慢熱的性格和對感情的謹慎會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裡移情别戀,但日久天長,人的感情總會發生變化。在賀嫣内心的天平徹底傾斜之前,他必須盡快搞定他媽,哪怕這場風波會讓顧氏集團傷筋動骨也沒關系。
集團縮水的市值他早晚能拉回來,可人要是失去了,他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叮——”
顧知行正想得出神,手機信息提示音忽然響了一下。
是他找的跟蹤賀嫣的私家偵探傳來的消息。
顧知行皺着眉解鎖手機,然後越看臉色越沉,他媽居然又去找賀嫣的晦氣!更晦氣的是,覃睦又來了,出現的時機還剛剛好!
他盯着手機,内心焦灼,光是看到他倆并肩走進寫字樓他眼睛都嫉妒得幾乎要冒出火來。更别說去想他們進樓以後那麼久也沒看到覃睦出來。他壓根不敢去猜這兩人獨處的時候會做什麼。
顧知行覺得自己要瘋了,他奪門而出,直奔地下車庫。
———
“還痛嗎?”覃睦小心翼翼地幫沈妍上完消腫止痛的藥膏。
沈妍動了動臉,吃完外賣覃睦又幫她冰敷了一輪,保镖送來的藥也很管用,這時她臉上紅腫已經消下去了,腫痛感也減輕了大半。“好多了。”沈妍說着看了眼時間,“我晚上還有點工作要處理,你看?”
“這是在趕客了?”覃睦笑着問,“我作為投資人,想看看項目進度不過分吧?”
沈妍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下次吧,還沒有到可以展示的進度節點。”她說着已經站起來,麻利的收拾好了餐盒。
“看來我是非走不可了。”覃睦起身,從她手裡接過要扔的垃圾:“垃圾我帶走,你忙,不用送了。”
沈妍也不跟他客氣,就把他送到了公司門口。倒是覃睦往電梯口走了幾步又轉回來,掏出手機:“兩個保镖的電話你記一下吧,萬一有什麼事直接找他們,我已經打好招呼了。”
“謝了。”沈妍收錄好保镖的電話,沖他晃了晃手機。
“先走了。”覃睦看着她,笑得有些無奈。
———
覃睦走後,許久沒有跟她探讨私人感情的賀嫣忽然問:“如果你沒有穿越過來,我以後會跟覃總在一起嗎?”
沈妍挑眉:“為什麼問這個?動心了?”
賀嫣:“我隻是覺得奇怪,系統說你是來幫我清除未來道路上的荊棘的,讓我不必過得辛苦。我開始以為你隻是想讓我不再被顧家拿捏。可後來我覺得你想做的遠不止如此。每次覃總提到他們公司搶了顧氏集團的客戶和機遇你都表現得很高興。而且酒會那天,你突然提起當年下藥的事,是在故意刺激顧知行想挑撥他去鬥顧夫人對吧?你到底想做什麼?”
沈妍反問:“知道為什麼今天顧夫人打我,我不還手嗎?”
“啊?”賀嫣懵圈。
沈妍說,“因為直接打回去不夠爽。她年紀又大,園區這麼多人,打回去我反而不占理。相比之下,讓她引以為傲的身份崩塌,才是真正的報複。”
賀嫣愣了一會才震驚道:“你想搞垮顧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