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裡面挂滿的内衣，随手挑起一件，無聲地笑了下，又松開将門關上。

她将頭吹幹的間隙手機進了一條消息。

姚昕點開闵芝的對話框。

對方發了個OK的手勢，她嘴角噙着笑回複

“謝謝闵芝姐。”

人在凱悅的闵芝收到這條消息，順手從中指脫下一枚寶石戒指，扔進方侯面前的酒杯裡。

戒指被酒水包裹，周圍有細小的氣泡産生，又很快消失。

“今天這局安排得不錯。”

方侯笑着從杯子裡撈出戒指，攥在手心裡。

“闵總擡舉了。”

姚昕倚着梳妝台，腦子裡回想着許澄奕的種種表現。

想到他說的那句“我沒有家了。”

她隻是想笑，心裡冒出一絲憐愛。

小狗啊小狗，你要是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設的局該怎麼辦呢？

姚昕甚至想象許澄奕知道真相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少年或許會紅了眼眶，眼睛裡有着濃烈地恨意，甚至攥緊了手心，一言不發，隻是看着她。

那樣子，想想就覺得好玩。

“姐姐。”

許澄奕站在卧室外叫她，少年的頭發上搭着白色的毛巾。

身上穿的是黑色短褲和白T。

“我洗完了。”

姚昕彎着眉眼沖他招手。

許澄奕走過去，靠近對方，脫了高跟鞋的姚昕額頭隻堪堪到他的下巴，反倒顯得嬌小。

姚昕按着少年的肩讓他坐下，順勢拿起毛巾擦頭發。

她将整個毛巾蓋着，兩隻手揉搓少年的發絲，就像是在給小狗擦身子。

“頭發得擦幹，不然睡覺會頭疼。”

許澄奕的眼睛被毛巾籠罩着，他隻能聞到姚昕身上的味道。

非常好聞，帶着淡淡的香味，明明他用了一樣的洗發水和沐浴露，但就是沒有那麼好聞。

姚昕打開吹風機，湊近給少年吹頭，撩起每一根發絲，溫熱的風吹在發根。

吹風機的聲音不小，許澄奕甚至聽不到姚昕的呼吸聲，他隻能感受到自己的心髒在肋骨裡不斷跳動，發了瘋一樣。

他的眼睛落在女人的胸口，真絲睡衣半掩半蓋，春光乍洩。

近到甚至再湊近一步，就能将所有的風光一覽無遺。

許澄奕知道他不能，他也不配。

隻好挪開眼睛，看向别處。

許澄奕躺在床上，整個鼻腔彌漫着的味道都是他熟悉的。

他已經太久沒有睡過這樣的床，能夠容納下整個身體甚至還有空餘。

不用顧忌翻身會引起床的聲響，進而引起别人的反感。

他可以躺在這裡，睡一個好覺。

姚昕還打趣如果他睡不着，她可以講個睡前故事。

可是許澄奕隻覺得太困了，上下眼皮都在打架，精力在渙散，他根本沒辦法再回答姚昕的話。

床上的人沉沉睡去，姚昕好心地給少年合上門。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不烈，就是不喝會覺得沒味兒。

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她劃開發現是蔣昇發來的消息。

是一張照片。

酒店的桌子上擺着兩杯紅酒，窗戶外是華燈初上的景象。

“來嗎？”

“不去，我得陪着小狗睡覺。”

對面發來個問句

“你養狗了？”

姚昕回了個嗯。

現在還沒有，但馬上就有了。

第二天姚昕送許澄奕回醫院，外加囑咐了好些事情，惹得許慧麗淚眼汪汪，又是拉着她的手一通感謝。

姚昕适應不了這樣的接觸，略顯僵硬地拍了拍女人的手背，說了些場面話。

第三天上午九點，專家如約而至給趙示岚進行手術。

整個過程非常漫長，許澄奕站在外面，隻覺得度秒如年，時間在磨人心血上總是會無限延長。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直到傍晚，醫生終于出來了。

原本的手術概率不到10%，成功的機會幾乎渺茫。

但萬幸地是一切順利。

許澄奕抱着喜極而泣的姑姑，徹底松了一口氣。

趙示岚恢複的很好，沒有任何惡化的趨勢，術後第四天轉入普通病房。

隻待一切指标正常就可以出院了。

手術結束後桑卓帶着營養品來了好幾次，隻說姚昕出國有業務，沒辦法親自看望。

許慧麗和趙示岚隻覺得遇上了活菩薩，直說讓姚昕以工作為先。

姚昕不在的幾天，沒有和許澄奕發過一句消息，他很想給她打個電話，聽聽女人的聲音，可是他不敢。

趙示岚出院的前一夜，許慧麗來替換，讓許澄奕回家休息。

屋外下着大雨，但好在醫院旁邊不遠就是地鐵口，撐着傘堅持一段就能到。

許澄奕在電梯裡接到姚昕的消息，她的車停在醫院外。

他按照習慣坐到副駕駛位置，将沾濕的傘立着靠在門上，豆大的水珠往下滴。

姚昕似乎很疲憊的樣子，她将車内的溫度調高，看着許澄奕說“我睡一會兒，醒了送你回去。”

“好。”

許澄奕靜靜坐着，雨越下越大，被風席卷着撲向前置玻璃，狠狠抽打，發出悶響。

姚昕動了動，蓋着的外套滑落。

許澄奕探着身子拾起來，輕輕蓋在女人的身上。

他湊過去，看到女人安睡的模樣。

眼簾合着，睫毛在車燈下投出圓弧落在臉上。

她好看的眼睛，鼻子，唇都被一一描摹，刻畫在他心裡。

他能感覺到她小巧的鼻子下呼出的熱氣，也能看到皮膚上的紋理。

許澄奕從來沒有這樣靠近過姚昕，在她醒着的時候。

他不敢，根本沒有辦法和她對視。

他就那樣看着姚昕，半晌，女人睜開了眼睛。

兩人都沒有動，保持着固有的姿勢。

許澄奕看到姚昕的臉在他瞳孔中被不斷放大，直到唇上有了溫熱的觸感。

熟悉的柔嫩，熟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