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聽手續成功辦完,黎念終于不用在家孤苦伶仃。隔天早上便收拾好東西随江擴一起去G大上課。
兩人坐地鐵到了G大。
“我要是上課想你了怎麼辦?”黎念湊到江擴耳邊,冷不丁蹦出句肉麻的話。
“認真聽課,”江擴拿手指彈了一下黎念的額頭,“你這旁聽手續可不是大風刮來的。”
黎念覺得疼痛,趴在江擴胳膊上哼哼唧唧,江擴根本不理。
“草。”黎念見江擴看都不看自己,罵了一聲後跑着離開了。
江擴盯着黎念跑開的背影,心裡在竊喜。
然而這喜悅還沒維持多久,就被一通電話給震沒了。
江擴看了手機屏幕上的備注,不情不願按了接聽。
“喂?”江擴語氣平淡喊道,“爸,怎麼了。”
“給你介紹個對象。”江廣榮叼着一根雪茄。
“哦?男的還是女的?”江擴挑眉。
“那肯定是女的,我能給你介紹男的?”江廣榮笑了一聲。
“第一,我說過我喜歡男人,”江擴歎了口氣,“第二,就算你給我介紹個男的,我也不會同意,因為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你不會真以為香港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婚姻法吧?”江廣榮不耐煩了,狠狠吐出一口煙。
“誰告訴你一段感情就一定要靠婚姻維持?”江擴反駁,“當時你跟我媽辦了結婚證,不也是阻止不了你找小三兒?”
那邊的聲音安靜了好久。
“沒什麼事挂了,我忙着呢。”江擴準備挂電話。
“等等。”江廣榮突然道。
“又幹嘛?”江擴吐出一聲不耐煩道歎息。
“跟我吃頓飯好了吧,”江廣榮說,“今晚來跟我吃頓飯,帶你男朋友來也好。在聯華茶餐廳。”
“找你女兒和老婆吃去。”江擴又準備挂電話。
“她們兩個好久沒來了,”江廣榮閉眼歎了口氣,“你是不知道你爸現在多孤獨寂寞。”
“找你幾個好手下去。”江擴陰沉着臉挂了電話。
上午一節課上了連續幾個小時,下課時江擴感覺整個人都虛脫了。伸了個懶腰後,摸出手機找到黎念的Whatsapp。
——江擴:上完課沒?
——憂郁奔向冷的天:上完了,好想你啊【哭泣】
江擴直搖頭。
——江擴:跟你說上課别走神的【生氣】
——憂郁奔向冷的天:看你教室門口。
江擴下意識擡頭往門口望去。
隻見黎念雙手交叉抱胸,笑容粲然看着教室裡的江擴。一頭狼尾羊毛卷發随風飄逸,染成淺藍色的發尾尤為顯眼,右耳上的兩個耳環在正午日下熠熠生輝;身上的美式無袖T恤痞帥又少年感十足,毛邊牛仔短褲,腳穿中筒白襪和一雙複古馬丁靴。
經過的男男女女同學的目光都會被這靓仔吸引過去,但很快這些女生的目光又會移開然後偷笑一會兒。因為這人從頭到腳都在告訴在座各位“老子是gay”。
剩下那些移不開目光的,大概隻有同類了。
江擴聽着那些男仔女仔的驚歎聲,一臉無奈背上電腦包,走了出去。
“大哥,看我帥吧。”黎念對江擴仰了仰頭。
“帥。”江擴實說。
“走吧,去食堂。”江擴說。
黎念在教室聽說有個食堂的叉燒飯很不錯,便纏着江擴要去試試。
正好江收在法學院上完課,也跑過來找江擴,最後去食堂成了三人行。
“你男朋友呢?”江擴随口一問。
“分了,”江收說,“上次他跟同個美術系的男生好上,讓我給發現了。”
江擴皺了皺眉。
“然後他倆在酒店讓我差點打死,當時都頭破血流,打完之後我就跟他分了。”江收笑道。
江擴想象到那個血腥畫面,不由得全身打了個顫。
“你個讀法律的,還打人?”江擴無奈。
“香港法律沒有規定讀法律的不可以打人。”江收理直氣壯道。
“狡猾。”江擴哼了一下。
仨在食堂排了很久的隊,終于買到黎念心心念念的叉燒飯。找了個位子坐下。
“你不是去實習嗎?怎麼還用上課啊?”黎念邊吃邊問。
“有課肯定要上啊,又不是實習就沒課了。”江收也往嘴裡扒飯。
“唔!”黎念嚼了一會兒,突然趴到江擴胳膊上哼哼唧唧。
“嗆到了?”江擴的心馬上收緊起來。
黎念擡起頭一臉痛苦,一手指着自己鼓鼓的嘴。
“怎麼了?”江擴匆匆看了一眼黎念那份叉燒飯,似乎沒啥問題。
“好吃。”黎念終于把飯咽下去,對江擴嬉皮笑臉。
“又吓我。”江擴咬牙扇了一下黎念的額頭,黎念又開始哼哼唧唧。
轉頭繼續吃的時候,江收坐在對面托腮看着倆人。
“幹嘛?”江擴問。
“你倆真好磕。”江收啧啧搖頭。
“别磕壞牙齒了。”江擴揶揄道。
“不是有句話說得好,”江收笑道,“你倆就好好在一起吧,剩餘的交給我們法學生,争取早日讓香港同性婚姻合法化。”
“那你可得趕緊的,”黎念把頭靠到江擴肩膀上,“我可天天想着跟江擴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