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驚天動地的翻雲覆雨過後,兩人雙雙躺在床上休息。
“我有個問題。”黎念看着烏漆麻黑的天花闆說。
“什麼?”江擴問。
“這門不是被你砸塌了嗎?到底什麼時候修好?”黎念翻過身對着江擴。
“不用修,省錢。”江擴忍着笑說。
“那到時候我姐來了怎麼辦,到時候她要是從那兒走過來,”黎念指着門口,有模有樣學着黎徊的尖叫,“啊啊啊啊!我真草了......你倆幹啥?!”
江擴終于憋不住,噗嗤一聲。黎念見成功把江擴逗樂,也翻了個身捂着肚子嗤嗤發笑。
“诶,我也有個問題,”江擴說,“你那,還會疼嗎?”
“會啊,”黎念直說,“全身都疼,你給我按吧。”
“按哪?”江擴懵了。
“小腿,用那姿勢真的特别酸,”黎念啧了一聲,“不然按哪?”
“那你不是說按。”江擴狡辯不下去了。
兩人對視,下一秒同時笑出豬叫。
“來吧,你的第十二個男朋友為你效勞。”江擴擦幹笑出來的眼淚,起來給黎念效勞。
黎念翻了個身趴着,開始不知羞恥使喚自己的第十二個男朋友。
“這酸,”黎念舒服地歎了口氣,“啊對對對,這,還有右邊小腿的筋,那叫一個酸啊。”
“下次站着,就不酸了。”江擴随口一說。
“啊?”黎念枕在枕頭上的臉紅了,“那不也酸嗎?”
“我站着,你坐着,或者抱我。”江擴一邊按,一邊吐出一大串葷詞兒。
“怎麼坐?”黎念臉更紅了。
“浴室那不是有個洗手盆,你往那兒一坐,可帶勁。”江擴笑了一聲。
“這才多久啊,怎麼連你也變澀了?”黎念感歎道。
“一向如此,隻是你不知道。”江擴故意掐了一下黎念的小腿,黎念仰起頭一聲長長的哀嚎。
聽得江擴又差點忍不住撲上去再耍一次流氓,還好最後忍住了。
隔天周六,倆人睡到自然醒。
“來吧,看。”江擴睜眼見到黎念,第一句就讓黎念摸不着頭腦。
“看啥?”黎念整了整亂成雞窩的狼尾卷發。
“看我,你說要看一個周末的。”江擴說。
“大哥,你是不是分不清‘能’和‘要’?”黎念無奈,“G大文學院的碩士生,連這個都分不清,真特麼佩服。”
“今天要幹什麼?”江擴從床上爬起來。
“碼字,”黎念說,“我可是某出版社的簽約作家,不寫小說賺不到錢啊。”
“你都寫的什麼?”江擴有點好奇。
“倆男人的愛情故事。”黎念說罷,不知從哪掏出筆記本電腦,開了機便是一通風馳電掣的敲鍵盤。
江擴想起上次唱片公司要的歌詞,到房裡找來一支口琴,也開始一邊吹一邊作詞。
黎念聽見口琴的聲音,驚訝地轉過頭來。
“什麼時候會這個的?”黎念眼前一亮。
“三年前,剛接觸歌詞那陣,”江擴沒有停下,“快碼你的小說吧,大文豪。”
黎念盯着江擴迷死人的側臉欣賞了好一會,才繼續埋頭寫耽美小說。
歌詞寫了一半江擴便寫不下去,放下口琴。坐到黎念旁邊點了根煙。
“可累死我了,給我一根。”黎念伸出一隻手。
江擴從煙盒裡抽出一根放到黎念手上,黎念接過煙叼着。
“有沒有發現?”江擴突然問。
“發現啥?”黎念把拿過煤油打火機把煙點燃。
“這幾天,我一直抽你的白萬寶路。”江擴晃了晃煙盒,邪魅一笑。
“我靠,還真的是!”黎念說,“您自己沒有嗎?”
“是的,完了。”江擴彈了彈煙灰。
“您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摳門的?”黎念揶揄道。
“您搞錯了,我一向摳門。”江擴笑了一聲。
“嘁。”黎念繼續埋頭碼小說。
一根煙抽完,江擴湊過去看黎念的文。黎念正在寫甜甜的男男日常,一邊寫還一邊偷笑,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江擴正在越湊越近。
“我有個問題。”江擴說。
聽見頭上突然傳來低沉的聲音,可把黎念吓了一跳。
“你可吓死我!”黎念微愠,轉而又問,“什麼問題?”
“你每次談戀愛,都是為了寫小說有靈感對吧?”江擴問,“我不會也是給你提供小說靈感的工具吧?”
“想啥呢。”黎念幹笑幾聲。
“我看看你的小說。”江擴攤出一隻手。
黎念看了一眼江擴的手,便直接把自己一隻手放了上去。
“電腦。”江擴啧了一聲。
黎念猶豫片刻,才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交到江擴手裡。
江擴慢慢往下滑,仔細看了一遍。
“不錯。”江擴閉了閉眼,才把筆記本塞回給黎念。
“還是有很多不足的,畢竟在那地方呆了那麼多年,中文多多少少會有點退步,”黎念笑道,“還好我們住在唐人街,那兒講中文的多。”
“要不要試試申請去G大文學院旁聽?”江擴問。
“可以嗎?”黎念愣了愣。
“可以,”江擴說,“你這樣的人才,可别浪費了。”
“那必須好!”黎念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