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還故意蹭了幾下。
江擴的心都要化了。
“認真吃飯!”江擴又輕輕扇了一下黎念的額頭。
黎念哼哼唧唧好一會,這才趴下去認真吃飯。仨終于安安靜靜吃完叉燒飯。
“爸今晚有叫你去吃飯嗎?”江擴問江收。
“沒,”江收拿紙巾擦了一下嘴,“我不太想跟他一塊兒吃,一坐下來就跟我說讀書沒用跟着他混。他那些小弟死的死,結婚的結婚,走正道的也走正道了,我真不明白他到底在固執什麼。”
“他改不了了,”江擴歎了口氣,“現在他不跑出去做傷天害理的事已經是謝天謝地了,這麼大歲數的人我們也沒辦法改變他。”
江收搖搖頭。
“他叫你去吃飯?”江收問。
“嗯,”江擴說,“今晚我去一趟,省得你媽或者江廣榮說我沒孝心。”
“我呢?”黎念指了指自己。
“你也一起去吧,江廣榮最近老給我介紹對象,”江擴伸手把黎念嘴角的一枚飯粒掃走,“咱倆當着他的面出櫃應該更有震懾力。”
“他會不會打死我?”黎念問。
“現在是法治社會,他再黑也黑不到哪去。”江擴哼了一聲。
下午黎念沒有課,在學校逛了一下午,順便買了束花。直到江擴下課幾分鐘才跑去教室門口等着。
學生經過又是引起一波轟動。
江擴猜到黎念在門口等着,也是很早就收拾完東西出去。
“大哥,送你的。”黎念把花粗暴塞到江擴懷裡。
前面幾個學生傳來幾聲感歎。
“謝謝,”江擴下意識聞了下花,“怎麼突然送花?”
“突然看到,就買了。”黎念笑道,“你上次不也送花了嘛。”
“走吧,去吃飯。”江擴上去牽住黎念的手。
為了趕時間,兩人到路邊打的士。
上了的士,江擴把花放到一邊,貼心地給黎念系上安全帶。
“我自己會系的。”黎念的語氣有點羞澀。
“哼。”江擴雙手抱胸。
前面的士師傅透過後視鏡偷偷瞥了倆人一眼,開了收音機放歌。
歌者是個香港本地挺有名氣的男歌手,唱的是最近剛發行的新歌。
“這首歌我怎麼沒聽過?”黎念小聲嘀咕,“還挺好聽的,詞兒也不錯。”
“我寫的。”江擴在旁邊悠悠道。
“咩啊?”黎念瞪大雙眼,“你寫的歌詞?!”
“嗯。”江擴點頭。
“知道為什麼詞這麼激昂悲憤嗎?”江擴笑了一聲。
“為什麼?”黎念湊了過去。
“寫這詞兒的時候,你當時跟你小男朋友在客廳跳舞,可氣死我了。”江擴看了黎念一眼。
“呃。”黎念有些尴尬地撓了撓腦袋。
一首歌放完,電台主持人一通介紹後又放了另一首。
“這首也是我寫的。”江擴說。
“你别說這詞又是被我氣出來的。”黎念幹笑幾聲。
“不是,”江擴悠悠回答,“這首詞是一兩年前找不到你的時候在淺水灣寫的,你不覺得這歌詞挺慘嗎?”
“那陣子你很想我嗎?”黎念沉默片刻又問。
“也不是很想,”江擴回憶,“通常很忙的時候不想,但是自己得閑一個人呆着那會兒你的事就全湧出來了,怎麼都刹不住。”
黎念伸出左手,輕輕捏了捏江擴的右手手背。
“我在這了。”黎念在江擴耳旁說。
江擴默默反過手跟黎念牽着,目光往車窗外望去。
車終于開到聯華茶餐廳前停住。江擴付錢下了車。
江廣榮在角落那張桌子坐着,一眼就瞥見他兒子一手捧花一手牽着個gay裡gay氣的男人的手進了茶餐廳。
江廣榮趁江擴和黎念不注意,偷偷翻了個白眼。
“爸。”江擴咬着牙不情不願喊了。
“阿叔。”黎念叫了一聲。
“坐。”江廣榮擡了擡下巴。
點完單,三人都沒有共同語言,就那樣杵那幹坐着。
“你是江擴的男朋友?”江廣榮打量黎念片刻,“怎麼那麼像之前那個。”
“哦!”黎念猛地去看江擴,“原來你交過男朋友!”
“沒有。”江擴皺眉看了看江廣榮,“話不要亂說,想拆散我們找其他說法。”
“之前不是有個名字很奇怪的小孩嗎?”江廣榮笑了一聲,“黎大福?”
“我就是。”黎念沖江廣榮點頭。
“變這麼大嗎?我記得你以前小小一個,還總是哭鼻子。”江廣榮說。
“現在不也會。”江擴挑釁般看了黎念一眼。
黎念本想趴到江擴身上哼哼唧唧,但礙于大哥榮在對面看着,也就沒有跟在别處一樣放肆。
問完幾句話,三人又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