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感受到周圍一陣沉默的壓迫,回過神來便發現原本結界外疲于戰鬥的衆人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情緒不明地将眼神鎖在她身上。
不請自來的齋藤空内心雖然非常可恥地想要從洞裡鑽出去,但面上擺出的卻是一副坦然鎮定的模樣,櫻粉的眸子一一掠過那一張張眼熟又有點陌生的面孔。
有叫的出來名字的,也有完全不認識的。不過看這數量,倒是和她當時辛辛苦苦從牢内搬出的假面人數量一緻。
齋藤空不斷打量着各個從戰鬥中厮殺回來的衆人,而他們也在回望着眼前這個身着黑色死霸裝的女生。
有惆怅也有不甘,有憤怒也有感激。面對瀞靈廷内的死神,他們是憤怒的,但是面對眼前這個救了他們一命的死神,卻是抱以異樣的情緒。
最後,還是之前在十二番隊見過一面的紮着倆沖天辮的小女孩臉色不虞地走上前,眼裡的戰意還未徹底消散,右手持着的斬魄刀不停地顫抖着。
“喂!日世裡!你别……”金色大卷發的碧眼外國帥哥伸手就想将身後怒形于色的人攔下,
雖說并沒有起到什麼實際性效果,對方還是大踏着腳步,直接将距離縮短至一米才堪檻停下。
即便什麼也不說,齋藤空也能清楚地感受到來自其他人的‘火辣’視線。
更何況,眼前這個隻到她腰部以上的小女孩的視線似乎更加灼人,讓她不得不朝她施以同樣的尊重,瞪大眼睛與她回望,即便她的眼睛已經幹的發澀。
對方挑釁似的将左手虛放于右額前,沖天的黑紅色靈壓自她身上蕩開,齋藤空眼尖的看到對方左手下慢慢凝結的白色骨質面具,雖說隻是1/4大小,但還是能辨别出那獨屬于虛的假面。
正當餘下衆人提心吊膽着接下去即将要發生的事情,時刻準備着按停這場一觸即發的戰局,畢竟,他們劍刃所指的方向不該是她,也決不可能是她。
左手下的紅光微紅微亮,對方身上傳出的虛的氣味也變得越發清晰,齋藤空時刻看着原本一小片的白色骨面逐步增生,長成1/2的大小後,她能清晰地看到鮮紅的紋路在白底的面具上蔓延,透露着森森的詭異。
啪嚓~
右額前的半個面具在左手的用力下直接碎成了齑粉,消散于空中。而她身邊混沌的靈壓也慢慢趨于穩定。
被稱作日世裡的小女孩仰首目光略顯兇狠地審視着面前所謂的‘救命恩人’,确認對方并沒有缺少部位零件後,目光逐漸柔和下來。
雖說不知是不是她眼花看錯了,因為對方表露的神情裡可是能把敵人活活咬死的狠戾。
“喂!你這女人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就随便進來!還有,我們一群是什麼你到底知不知道?死刑犯啊!死刑犯!
你到底明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日世裡看着這張死人臉就來氣,直接指着對方的鼻頭破口大罵。
而話題中心的齋藤空明顯沒能理解對方如此生氣的原因,原本還以為要打一架才能好好對話,但沒想到對方似乎選擇了動口不動手。
這倒是令她有點意外,齋藤空略感好奇地将周圍人的反應掃視一圈,除了草綠色短發的女生保持着發呆的姿勢以及平子桑嘴裡多了根雜草半蹲在石頭上看戲外,其他人松一口氣的反應也太明顯了點。
“喂!你個秃子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講話!”看到對方眼裡明顯渙散的眼珠,臉上也絲毫沒有該有的危機感,日世裡不由分說地再次跳腳,直接對着這張千年不化的死人臉踹了過去。
齋藤空自然不能傻傻地等着對方的腳底與自己的臉來上個親密接觸,她早在十二番隊室裡見識過這堪比炮彈的威力,一個錯身堪堪與對方的木屐避開。
然而,還未等她安下心,餘光就瞥見原本穿在腳上的鞋子赫然出現在了對方手裡,并且高擡右手似乎有将其投擲出來的趨勢。按照抛物線的軌迹來看,這着落點必定在她腦袋上。
不過,她顯然高估了自己的數學應用能力,她隻依稀看清眼前飛速朝她腦袋前進的‘炮彈’,還沒等她蹲下身,那兩個巨大的‘明器’就呼嘯着越過她的腦袋朝她身後擊去。
齋藤空甚至還能感受到頭頂絲絲的涼意,就被身後兩聲動靜所吸引。
一聲是沉重的面部撞擊,另一聲則是清脆的碎裂。也不知到底擊中了個啥,能發出如此奇異的聲響。
齋藤空略帶着一絲慶幸,好奇地朝身後小心翼翼地張望着,就見原本懶散地蹲在石頭上的男人此刻正狼狽地坐在地上,臉上鮮紅的兩道鞋印正一上一下地挂在眉間與鼻頭。
他堵着發酸的鼻子一臉莫名其妙地怒視着她,“唔!日世裡你個混蛋!你絕對是瞄準了丢的吧!!!”
“誰叫你突然竄出來跳進我的視線範圍内的!”日世裡毫不客氣地怒吼回去,絲毫沒有抱歉的意思。
直到看清對方滑稽的臉,這才放緩語氣嘲笑地安慰道,“嘛~你這個樣子明顯比平常有男子氣概,你還不得感謝我。”
齋藤空夾在中間被迫看着二人有來有往的嘴炮,除了劫後被轉移注意的慶幸,更多的是對平子臉上傷勢的震驚,小小身體蘊藏着大大的能量,這都流血了。
她完全不敢想象這記鞋子飛到她臉上,她會是怎樣的反應,但周圍人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仿佛這種戲碼每時每刻都在上演。
但就在這片吵鬧聲中,齋藤空耳邊突兀地捕捉到一陣清脆的碎裂聲,與之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