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其他人隻聽到拔刀的清脆與收刀的利落,眼前這頭龐然大物便化為藍色的靈子消弭在空中。
“你們還傻呆在原地幹什麼?幹活啊!”齋藤空俨然一副不滿的樣子,憑什麼所有的活都給她幹。她已經先作了表率,既然大家同為死神,斷然沒有一個人可以偷懶的道理。
殊不知其他人隻是被她的刀術震驚到了而已。要知道,即便是入隊百年的老人,也沒親眼見過六番隊十八席那傳說中的一擊必中拔刀術。
雖說傳聞會有誇大其詞,但親眼目睹這一幕的震驚比任何時候都要更為強烈。所有人的腦海裡不約而同地冒出同樣的想法:
原來她的席官不是偷懶得來的,而是有真本事啊!
齋藤空才不會在意背後越發灼熱的視線,直到第二匹虛咆哮着朝她奔來,她果斷後扯,不帶一絲猶豫,将身後一群躲懶的給完全暴露在虛的面前。
“喂!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縛道之……”
……
一陣兵荒馬亂下,剩下的死神好歹将場面穩定,直到最後一頭虛被徹底消滅,大家才略帶不滿地譴責着他們身後偷閑的齋藤十八席。
果然剛才那一瞬發光的背影就是個錯覺——衆人在心口吐槽。
若是齋藤空知曉,必定會嗤之以鼻,她可不是天使聖女,還自帶光環。
所有人都可以偷懶不幹活,但絕不允許任何人在她面前偷懶。齋藤空深深地将這句話镌刻進骨子裡,并且時刻謹記。
就在他們放松的刹那,循着幾人的靈壓一路緊追,就連走在後頭的齋藤空也沒在空氣中察覺出一絲異樣來,所有人都沉浸在獲勝的喜悅中。
異變陡然發生,接連不斷的慘叫驟然在這片寂靜中回響,有些人甚至還未來得及發出聲音,便被硬生生扯斷了頭顱,隻剩下肢幹僵硬地暴露在空氣中。
在場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的襲擊給打地措手不及,死亡的恐懼慢慢将他們吞沒。即便手中利刃緊握,面對看不見也感知不到的敵人也不由自主地發顫。
齋藤空壓根來不及徹底拔出刀鞘,隻覺眼前一閃,整個人猶如被巨石擊中,完全不受控制地往後倒,五髒肺腑瞬間移位,也許還有幾根肋骨骨折。
齋藤空冷靜地判斷着,一瞬間的失誤就造成了當下的局面。她不由得反思了半秒,難道自己真老了嗎?反應能力也随之退化了?
雖說疼的龇牙咧嘴,但對周圍的警惕卻是更加上了一層。
每呼吸一瞬,針一樣密集的疼痛便刺穿着她的喉道。但恰是這份刺痛,給予着她最後的清醒。
她再次捏緊手中的刀,往常無神的粉眸裡閃爍着異光,無畏而又堅定地站在最前頭,将剩餘毫無抵抗力的衆人死死護在身後,即便她連敵人的真面目都沒見到。
沉默的寂然再次将所有人完全包裹,冷冽的風聲就像是懸在衆人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摸不透卻又極其緻命。
她不知道被她護在身後的衆人作何感想,反正她現在是挺複雜的。
全身痛的要命,每一秒都是呼吸帶來的傷,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在這種關頭為什麼要站在前頭沖鋒陷陣,明明她自己的生命才是應該放在最主要的位置。
然而,不等她細想,夜色下一道虛影筆直地朝她所在的方向沖來,齋藤空将長刀緊握于胸前,猛吸一口冷氣,
熟悉的墨色開始慢慢由掌心蔓延至刀身,她聽到身後衆人不斷的驚呼聲,但她沒有心思去理會,全神貫注于搜索敵人的位置。即便看不見,但空間的波動依舊會告訴她位置所在。
她沉下心細細感受着,不過三秒,她猛地朝左後側劈去,身後的死神完全被這變故所震懾,隻能睜大着眼看着被墨氣纏繞在外的刀離他們越來越近,恐怖的壓迫自刀身傳出。
正當他們以為就此結束時,一聲野獸狂怒的嘶吼率先敲擊着衆人的耳膜。
隻見眼前一具下肢孤零零地伫立在她們眼前,而餘下的上肢卻是詭異的自高空落下。還未發出嘭的一聲巨響,便化為虛無飄向空中。
然而,心頭還未放松一秒,便聽見遠處綱彌代發出的尖銳悲鳴……
綱彌代知道自己廢柴,但他從沒有比現在這一刻更厭惡自己的無力。空有一身靈力,卻不知如何控制,白有一身力氣,卻恐懼着鋒利的刀刃。
如果不是自己任性,他們是不是就不會死?如果自己能再跑快點,他們是不是就能脫困?如果不是自己……
他傻愣在原地,都說死神死後的屍體化為靈子消散,但這滿地的鮮紅深深刺痛着他的眼睛,無限的自責與愧疚将他完全淹沒,他甚至都沒能聽到齋藤空急切的呼喊,眼前便被一層陰影籠罩。
仇恨與憤怒完美地将他内心的恐懼消除,他捏緊拳頭,大有往他身上來上一發的打算。然而,他剛一動作,胸前的劇痛便讓他眼前一黑。
隻見尖銳的五爪由前至後完全穿插進他的胸膛,他甚至還能感受到對方抽出胳膊時掠過心髒的摩擦。
身體的一切感官仿佛就此消失,他感受不到胸前的疼痛,也聽不到身後的呼喊,甚至連敵人的臉都看不清。
真是有夠窩囊的——綱彌代臉上扯過一抹苦笑,随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睜大着眼仿佛要将對方的樣子刻進心裡。
沒有虛的空洞,也沒有人類該有的模樣。
發青的膚色與死人無二,臉上分布的也非正常的五官,尖牙暴露在外不斷發出連續不斷的詭異叫聲,仿佛是對他的嘲笑,又仿佛是對殺戮的興奮。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虛空外,一少年将手橫置于眉間好奇地向遠處眺望,狐狸似的笑臉上透露着漫不經心的打量,
“呀咧呀咧~這完全就看不見啊!這可怎麼辦呢?藍染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