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使眼中閃過一絲冷冽,那雙修長白皙的手緊緊掐住顧浛雁的脖子。
令修仙界聞風喪膽,可止小兒啼哭的魔尊,此刻連掙紮的力量都沒有,一張臉被掐的泛紫。
黑袍人似乎并不急着殺她,有意折辱,看她痛苦掙紮的慘樣。
手指掐的緊,卻并不緻死,仿佛是在享受掌握往日高高在上魔尊生死的快感。
“難受嗎?痛苦嗎?”尊使歪歪頭,帶着惡意的戲弄,嘲諷且輕蔑,“你這個肮髒下賤的魔,也敢跟我争?”
說完,她重重将顧浛雁摔到地上。
然後,慢慢走過去,腳踩在人臉上,鞋子輕輕摩挲,進一步羞辱。
“這就是跟我争的下場。”
“不要!”懷溪掙紮着起來,拖着一雙鮮血淋漓的腿爬過來,“不要傷害尊上!”
頭被腳踩着,臉貼在地上,眼睛直對着淚流滿面爬過來的人。顧浛雁的嘴唇動了幾下,懷溪看出那個字,她說,“走”。
見懷溪哭着爬過來,狐狸面具之下,那雙黛眉輕輕皺了起來,一雙潤了水的眼睛直直盯着。
好像在說:你就這麼在意她?
腳下更加用力,重重地摩擦那張精緻的臉,像是要把人踩進土裡!
那她就更該死了!
五指抓緊了地面,臉被按在泥上,一些進了鼻子、嘴巴,顧浛雁心裡燃起了滔天怒火。
如果這一次沒死,她一定會把這該死的小人抽筋拔骨,割了腦袋做花盆!
懷溪哭喊着,終于爬過來,撲到尊使腿邊,用力去推踩在顧浛雁臉上的腳。
“壞人,壞人!”
這句壞人似乎是戳中了黑袍人的點,她提起腳邊做無用功的少女。
“你說我是壞人?”
懷溪順着抱住她的手,狠狠咬下去,尊使眉毛一皺,連忙撤去護體,否則會将少女的牙齒都給震碎。
幸好帶着面具,可以不用控制表情,她輕輕嘶了一聲,将死死咬住她的少女“掰”開。
懷溪将一塊血肉咬了下來,腳下撲騰,還試圖去咬她的虎口。
“壞人,不準欺負尊上!”
“壞人,你說我是壞人?!”
為你做了那麼多,卻還比不過一個利用你的魔?
“你真是……”尊使氣的簡直要發瘋,聲音都在顫抖,“太不聽話了!”
懷溪被重重地摔到地上,沒了動靜。
狐狸面具下,面部肌肉牽動眼角,那隻摔了小狐妖的手,還在抖。
為什麼不聽話?為什麼不聽?好好聽話就不會被打了。
顧浛雁艱難地伸出手,似乎想要觸摸倒在地上的少女。
尊使轉過身,冷笑,一腳踩在那隻伸出來的手。
“你太礙眼了。”
所以必須死。
她高高揚起手,直沖顧浛雁的心髒而來。
與此同時,懷溪的身體正在極速發生變化。
烏黑的頭發從頭頂到發尾快速變白,連帶着赤色的狐耳也變成了白色,一雙澄澈的黑眸變成了金色。
她倏地擡起頭,化成一道殘影。
鮮血噴濺。
那隻手穿透了黑袍人的胸膛。
“不準欺負,尊上。”她說。
慢了一步,尊使低頭,看着穿透自己胸膛的手。那隻手抽出來,帶出很多血。
血色浸泡了黑袍,大片大片流下。
尊使顫了一下,她回頭,盯着那雙冰冷的金色瞳孔。
這是她,渴求了無數次的愛人。
黑袍人眼裡情緒複雜,既有喜悅又有被背叛的生氣。
“阿……濘……”她顫抖着伸出手。
是你回來了嗎?
你真的……回來了。神,沒有騙我。
“哎呀,來晚了!”樹梢上,一帶着無臉面具的青衣女子輕輕搖動圓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