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你在府中等我,便覺得還是回來和你一起用更好。你可是用過了?”
長甯向外走去,擺手示意裴懷安跟上。
裴懷安笑了笑,跟了上去,“我也不曾,還是想等你一起。”
……
初秋的風很是涼爽,兩人一邊用飯,一邊伴着蟲鳴鳥叫閑談,别有一番樂趣。
“長甯,你的生辰宴在宮中還是府中?”裴懷安問道,眼看就要到長甯的生辰了。
長甯一邊喝着湯,一邊慢悠悠地回答,“如今不宜大操大辦,我已與皇兄說過,此次便在府中,也無需官員前來慶賀,随意即可。”
“也好。”裴懷安點頭,“人多反而拘束,沒什麼樂趣。”
然而,生辰宴當天,還是來了很多官員。
絕大多數官員知道長甯無意大慶,送上生辰禮,見上一面便離開了,隻有少數人留了下來。
長甯于是在庭院擺了宴,與他們同樂。
裴懷安見到一位眼熟的男子,偏頭問長甯,“那位便是禮部給事中吧,聽說陛下對他青眼有加?”
長甯看了那人一眼,目光有些冷淡,“他叫錢琛,如今已是戶部主事了。”
這麼快就升了兩級,皇帝果然很看中他。裴懷安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長甯,你可是不喜歡他?”裴懷安沒有錯過長甯的眼神。
長甯勾了勾唇角,“能力尚可,但人過于圓滑,很會讨皇兄開心。”
裴懷安了然,再要開口,另一個男子走了過來。
這男子身量不高,極瘦,蒼白的臉略有些病态。
裴懷安沒有見過他,正想問長甯,長甯已經站了起來,“舅舅也來了。”
長甯的兩位母舅裴懷安是見過的,那這位……裴懷安挑了挑眉,原來是溫衍。
裴懷安于是跟着站起身來。
溫衍微微一笑,倒是看上去健康許多,“臣溫衍,敬賀公主千歲。”
而後溫衍看向裴懷安,道:“這位便是雍王殿下了吧。”
“正是。”裴懷安道,猶豫了一下,跟着叫了聲舅舅。
“殿下,”又一位男子快步走來,滿臉笑意,“殿下千歲!”
長甯微微皺了下眉,微笑道:“你也來了。”
溫琮笑道:“殿下生辰,我怎能不來。”炙熱的目光像是黏在長甯臉上一樣。
裴懷安輕咳一聲。
溫琮好像這才意識到還有其他人,表情很是誇張地連忙向裴懷安鞠了一躬,“不曾注意到雍王殿下也在,失禮失禮。”
裴懷安隻好道,“無妨。”
溫琮直起身,笑眯眯的,卻硬是不往右邊看,不看溫衍一眼。
裴懷安勾了勾唇角,去看溫衍如何應對。
隻見溫衍面不改色,“琮兒失禮,多謝兩位殿下諒解。”
溫琮面露不愉,咬牙道:“原來叔叔也來了。”
溫衍無視他,開口道:“殿下生辰,琮兒失禮實屬不該,我與琮兒便不多打擾殿下了,告辭。”
溫琮瞪大了眼睛,還不等他說話,長甯便已點頭,“舅舅慢走。”
目光又落在溫琮身上,“慢走。”
溫衍走了兩步,見溫琮還站在原地,皺眉擺出一副長輩的嚴厲樣子,“琮兒,還不快走。”
溫琮大約也聽說了什麼,雖然一臉不滿,但還是跟着走了。
見他們走遠了,裴懷安才笑了出來,“溫衍好像還比溫琮小上一歲吧?”
長甯看着她的笑臉,自己眼中也染上笑意,點頭道:“是。”
“我本以為溫衍常年纏綿病榻,性格會有些怯懦,不想竟能如此強硬,倒是我小觑他了。”裴懷安感歎道。
“溫衍此人,的确不俗。”長甯表示認可。
“當真可為己用?”
“當真。”長甯笑。
陸續又有人前來祝福,裴懷安與長甯便再沒有說太多。
一直到傍晚,賓客全部散去,裴懷安才有空帶長甯到書房去。
“是什麼禮物?”長甯問。
裴懷安失笑,“你又猜到了。”
“今日你送來的賀禮,沒有你親手做的,這不合常理。”
裴懷安打開木盒,将禮物取了出來。
是一張紫檀木做的棋盤,還有一副紫檀木和檀香木做的圍棋棋子。
長甯的眼睫抖了抖,撫上棋盤,“費了不少時間吧。”
裴懷安輕笑,“還好,如今在京中,每日無事,最不缺時間。”
長甯拉過她的手仔細看了看,“可曾傷到手?”
“不曾,我做得小心。”裴懷安把手坦坦蕩蕩地展示在長甯面前,“你看,并無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