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塵舒如同一座精美的玉雕般,靜靜地躺在龍榻上,青絲鋪了滿床,皮膚白到近乎透明,散發着瑩潤透亮的光澤,現在這一動不動的樣子實在很像假人。
容昇伸手,用手背在柳塵舒臉龐上輕輕撫摩,感覺到手底下的肌膚雖然如玉般光滑,但卻不像玉那般冰涼,是有溫度的,這一點讓他覺得無比踏實和安心,有種失而複得的喜悅之感,遠勝肌膚之親帶來的快感。
“相父,知道我是什麼時候迷上你的嗎?”容昇的眼神熾熱得像是烙鐵,極具侵略性地掃過柳塵舒的眉眼、鼻梁、唇瓣……目光經過之處都被他打上了烙印。
“有次晨起,無意間看到你在院中練劍,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我被你吸引了,從那以後我每日清晨都會爬牆,坐在牆頭上看你練劍,一年四季你都在那,我也一日都不曾落下,雖然拜你為相父,但我一直懷有僭越之心,我的确是個非常貪心的人,我想要你的全部,可你服毒時那般決絕,柳塵舒,你心裡有我嗎?”
容昇想到柳塵舒服毒之時,毫不留念的模樣,心裡升起一股怨憤和無力。
柳塵舒活着就隻是為了複仇,其他所有人在他眼裡,都隻是棋子罷了,包括容昇也是。
容昇本以為自己已經走進柳塵舒心裡了,畢竟柳塵舒把所有秘密都告訴他了,但實際上柳塵舒是有了赴死的念頭,才會把過去的事毫無保留地告訴他。
或許有幾個瞬間,柳塵舒确實被他的行為給感動到了,但這些還不足以讓柳塵舒愛上他。
柳塵舒願意親他,隻是在施舍他,垂憐他,又或者就是單純的想要逗他玩一玩,就像對待蘇潤之那樣。
容昇俯身親吻上柳塵舒微涼的唇瓣,先溫柔厮磨,再一頓猛烈的撕咬,邊咬邊低聲呢喃:“柳塵舒,我恨你。”
為什麼不能為我活下去,為什麼要自尋死路。
容昇用舌尖頂開柳塵舒的唇瓣,撬開牙關,探進去肆無忌憚地掃蕩。
柳塵舒每日都要喝許多的藥湯,嘴裡是清苦的,但容昇卻覺得特别甜,對于他來說,柳塵舒身上的每一處都是甜的。
不管容昇再怎麼粗魯地親吻,柳塵舒都沒有任何的反應,沒有反應也好,有反應了,肯定是第一時間把他給推開,一點情面都不會留。
容昇的吻一點點往下,在柳塵舒凸起的喉結上啃咬,留下一個又一個醒目的痕迹。
柳塵舒安靜地躺在那,不會反抗,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
容昇也确實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小吉子守在殿外,瞧着用晚膳的時辰到了,便走進殿内,提醒聖上用膳,還有首輔也該用藥了。
“聖上,該用晚膳了。”
“端進來吧。”容昇的聲音比平常要暗啞些。
小吉子沒忍住擡頭看了眼,隻見聖上一手掀開帷幔,從龍榻上下來,帷幔掀開的一角,露出了首輔的身子,被褥蓋得嚴嚴實實的,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小吉子沒多想,退了下去。
用過晚膳後,聖上要幫首輔洗藥浴,小吉子早早就準備好了用具。
伺候首輔的活,都是聖上親力親為,小吉子默默侍立在一側,偶爾幫着遞一下帕子,在聖上給首輔擦拭的過程中,小吉子聞着氣味和往常不一樣,濃濃的藥味之下,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不難聞,就是有點怪。
小吉子不敢亂瞧,也不敢亂說,等聖上擦完了,他就把東西撤走。
到了夜裡,小吉子蹲在殿外打瞌睡,這時聖上突然傳喚他。
小吉子拍拍屁股趕緊進去,他看到聖上用一床薄被裹着首輔,站在床邊,房間裡又出現那股怪味了,并不難聞,反而有股奇異的香味,但是和藥味混在一起就很怪,叫人分辨不出是什麼。
小吉子屁颠屁颠走進去:“聖上,有何吩咐?”
“把褥子換了。”容昇抱着柳塵舒去小榻上坐着,等小吉子把褥子換好。
“是。”小吉子走到龍榻邊,把褥子卷起來,卷到一半,發現褥子中間濕了一大片,上面還有零星幾滴白色的濃稠物。
小吉子不敢多想,把髒了的褥子卷起來,抱出去,過了會抱了一床新的褥子進來。
退下之時,小吉子偷偷瞄了柳塵舒一眼,首輔像個破布娃娃似的被聖上抱在懷裡。
小吉子的偷瞄,觸怒了容昇,一句厲喝,吓得小吉子屁滾尿流。
“滾!”
“……是。”
自從首輔服毒之後,聖上的性子就變得暴躁易怒了,小吉子不得不更加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