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塵舒如今都已經坐到了能隻手遮天的位置上,可還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地殺人滅口,這說明敵人是個非常棘手的存在,更可怕的是敵人一直都在暗中盯着他們,并且知道他們想要幹什麼。
容昇提出了一個驚人的觀點:“相父,你聽說過隐藏朝廷嗎?”
隐藏在朝廷之下的深層朝廷,這和權臣弄的小朝廷可不一樣,小朝廷隻是架空皇帝,而深層朝廷則是架空整個國家,這兩則是完全不一樣的。
柳塵舒搞的就是小朝廷,他把所有的政務都搬到府上處理,甚至直接在府上接見大臣、處理國家大事,就差沒讓大臣們稱他為王了,雖然他架空了皇權,但他沒有亂國,并且還把國家治理得很好。
而深層朝廷,他們沒有家國的概念,他們不會在乎一個國家的生死存亡,也不會在乎黎民百姓,他們隻在乎自己的利益,等這個國家滅亡了,他們就會離開這裡,去到另外的地方,就像是寄生在魚鰓裡的吸血蟲。
柳塵舒停住腳步,回頭看向容昇。
容昇的這個觀點,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就連柳塵舒也未曾想到過。
柳塵舒臉色凝重,“你在哪聽到的?”
容昇沒有停住腳步,故意往前邁了一大步,與柳塵舒挨得更近一些,“我猜的。”
柳塵舒不信,一把揪起容昇的衣襟,逼問道:“是誰告訴你的?說!”
容昇揚起下巴,露出桀骜不馴的壞笑:“你讓我親一口,我就告訴你。”
柳塵舒冷笑:“親我!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昨天還隻是要抱一下,今日就敢要親一口了,明天是不是就要上一下了。
小吉子和風兮都覺得聖上是瘋了。
容昇知道柳塵舒不會讓自己親,他就是逗一逗而已,見把人弄生氣了,他不再繼續開玩笑,認真分析道:“真是猜的,二十多年前通敵賣國的,不是某一個人,而是一群人,那群人建立了一個深層朝廷,先帝應該是查到有這麼個深層朝廷了,才不敢再繼續查下去,也不是不敢,而是沒那個能力,因為他早就被架空了,以上是最合理的解釋。”
容昇分析得很對,先帝當年明明查了,并且也查到了,卻還是選擇将無辜的顔慶拉出來頂罪,很大的可能便是,先帝沒能力對那些人下手,隻能對顔慶這麼一個小官動手,讓一個小官頂了所有的罪。
“呵。”柳塵舒覺得很可笑,同時又覺得很荒謬。
容昇握住柳塵舒的手腕,安撫說:“相父不用怕,他們隻是一群躲在暗處的蟲豸罷了。”
柳塵舒抽出自己的手,退後一步,習慣性地拿出手帕擦拭被碰觸過的地方。
容昇看到柳塵舒那麼嫌棄他,頓時眼神一暗,忍不住起了點惡劣的心思,他想把柳塵舒綁起來舔個遍。
柳塵舒擦完後,就把帕子丢給了風兮,用過的帕子,他不會再用第二次,“他們都沒有膽量與我明着鬥,我為何要怕他們。”
柳塵舒手裡有軍、财政兩大權,握着整個國家的命脈,那些吸血蟲要吸血,也得經過他的同意。
柳塵舒回過身,繼續往前走,馬不停蹄地趕往杜府。
容昇跟在後面,朝一旁緊跟着的風兮看了眼,伸手過去:“給我。”
風兮有點懵:“聖上要什麼?”
容昇說:“帕子。”
風兮稀裡糊塗地把帕子給了聖上,這是首輔剛才擦手的帕子,不知道聖上要了幹什麼。
容昇接過帕子後,就直接揣進了袖兜裡。
風兮:“………”聖上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柳塵舒坐上馬車,容昇也跟着上了馬車,這次的車廂寬敞了很多。
容昇識相地離柳塵舒稍遠一點,繼續談論道:“相父在調查二十多年前那件事的時候,是不是總覺得有人快你一步,總趕在你前面将有關的人滅口?”
柳塵舒陷入了沉思:“嗯。”
的确如容昇說的一樣,每次他都慢一步,故而一直拖到了現在都還沒找到幕後主使,剛從杜老将軍身上找到一絲線索,結果這一絲線索也斷了。
柳塵舒本想着報完仇就把政權還給容昇,可遲遲都歸還不了,眼看着容昇已經長大,他也開始着急了,才會主動約見蘇潤之,用了一次美人計。
柳塵舒就怕自己仇還沒報完,容昇就把權利拿回去了,他不想自己所做的一切功虧一篑,所以必須要加緊了。